杨慎重重的摇头,他怕了,眼中噙满了泪珠,泪水从眼缝中汹涌出来。
何千军直接把杨慎一脚踹翻在地:“你这个孬种还想学于谦,你也配大明风骨?”
“在那郴州府,一名大儒敢于自断双手不为土匪写檄文在那南昌府,有人敢以一己之力截断宁王所有退路,以身殉国。那才是我大明之风骨。”
“你可见过西北大雪漫天,蜿蜒几百里都是战场?你更没见过城墙下面堆了几丈的尸体……。”
“呸。”何千军蹴了一口浓痰吐在杨慎身上:“你这个孬种,也配?”
“咔嚓。”终于有棍子被打断了,也就意味着此人行刑结束,何千军闻声看去,那是一位老者,面色发白,早已经没了生的气息。
何千军闭上眼睛仰视天空,在五十和千万百姓之间,何千军选择了后者,可他的心还是很难受。
原来,就算心硬无比,也会裂开几道裂纹,流出血泪。
“仗刑之后,通知他们的家人来领人吧。”
何千军像一片风中摇摆的风筝,身子摇晃,终究是没有倒下,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远方。
血溅左顺门事件之后,传到大江南北,何千军一片恶评。有人骂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狗官,竟然打杀了那么多为朝廷好好做事的好官。
天下士子们口诛笔伐,各种咒骂何千军的打油诗同样层出不穷,一片恶意。
不止是士子们对于何千军的恶行看不下去,大明百姓们也不理解。
一百八十余名京官被仗刑,二百多名官员被罢黜,这其中有不少好官,全被免职了。这件事,令人心寒。老百姓们都觉的何千军很恶毒,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
就连安陆的老乡们也对何千军忌讳颇深,他们觉得何千军做了百官之首后,原来的纨绔面孔再次显现出来,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原来何千军从来没有心善过,还是那副纨绔面孔。
从南到北,一片声讨何千军的声音,除了极少数人能看见何千军背后的深意之外,其余人都恨不得把何千军当做砧板上的鱼肉,剁个稀碎。
昔日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好名声,几乎几天的时间挥霍完毕。
当这则消息传到南昌府的时候,王守仁正在处理杂务,是听下面的小吏随口问了一句:“巡抚大人认识何千军?”
王守仁停下手中的笔,抬头回了句:“哦?在一起共过事。”
那人啧啧道:“真是看不出来啊,这个当初的少年侯爷竟是这类人。大明第一才子杨慎带领百官在左顺门建议皇上莫要有违礼制,这些人竟然被何千军一一仗刑打死,那杨慎也被流放了。”
“哦?竟有此事,还是关于议礼?”王守仁饶有兴趣。
“是啊,虽然杨慎做的有些不地道,不让皇上认自己的本生父作为皇考,但是何千军此举太过分了。左顺门那是什么地方,当初于谦大人力挽狂澜的地方,如此神圣之地做出此事,太冷血了。”
王守仁放下手中毛笔,幽幽望向北方,旋即扯起嘴角:“雏鹰总算是学会飞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