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褚燕主动过来抓我，他伸手一搭便能把我摆弄出去，跟着大步撵上，把我从地上抓举起来再扔出去。我像个破布袋一样被褚燕丢出去丢过来，开始我还打算跳起来反抗，但随着褚燕的喘息越来越杂乱，我倒莫名其妙生出一个想法。

这场上都软绵绵的沙土地，我摔过来摔过去的除了模样不太好看以外其实并不会受任何伤，倒是褚燕每次揪起我再扔出去体力消耗颇大，又扔了我几次以后褚燕体力开始出现断层，直到再一次抓起我费力地扔出去后褚燕没有再跟上来，只是两手杵着膝盖呼哧呼哧喘粗气。

我见机会来了，从地上爬起来后试探着向他靠近，褚燕强撑着摆起架势迎接我。跟他打了这么半天，纵使我从来没学过角力摔跤，被他扔了这么多下也大致摸到点窍门。我猛地加速冲上去攥住他的衣领，褚燕本能用角力手法化解，但我依照吕布教的不跟他拼技巧，见他开始拆招便继续发力往前顶。褚燕的注意力在手上，没想到我会突然前冲，一下重心不稳拉着我一块儿跌倒在地。

我们俩扭在一起，我沾了沾地皮迅速爬起来，褚燕却大概用了比我多三倍的时间。跟着我又扑上去，用相同的法子连续让褚燕吃了几回瘪。张辽丝毫不会放过嘲弄褚燕的机会，拉大了嗓门喊：“吃土上瘾了吗你？怎么让个门外汉一直按在地上打啊！”

褚燕被张辽这么一说立即来了脾气，见我又纵身扑来索性不再用角力手法，反而实打实动起了实战功夫，我都没来得及反应，前胸和肋下就挨了褚燕几拳，他体力稍微回复了些，上来一套乱拳打得我弯下腰去，见我露出后背便上来抱住，再次把我甩了出去。

我趴在地上心想这实打实打起来变化真多啊，我总是一昧得想着一个路数，要动刀就只用刀，要是摔跤就只是用蛮力，其不知真实对战中应该发挥自己所学所会的所有技巧，不能有丝毫放松和大意才能战胜对手。

我镇静下心神开始和褚燕对打，但是很快发现这和拿着武器对阵时的悬殊一样。褚燕在空手上的功夫依旧比我强出不知多少倍，和手持兵刃不同的是，拿着武器还可以避免挨一枪两枪的，可能他有所顾忌不想迅速弄伤或者弄残废我，而空手对打就不一样了，拳拳到肉只打了片刻我就浑身上下疼得不行，连站着都很勉强。

褚燕对张辽喊：“不拿兵器的话你敢上来玩玩吗？”张辽瞪眼：“有何不敢？”说着便往场上走，到了我近前低声说：“顺儿你下去歇会儿，这小子武艺在你之上，我替你把他气力再消耗消耗，一会儿你再来擒他。”

我知道张辽这样说是给我个台阶下，为了顾全我的面子。可是跟褚燕打了这么久，虽然我一直都在吃亏，但就这么闷不吭声地下去认怂了，我心里怎么着也不是个滋味。

我跟张辽说：“我还想再打一阵儿。”张辽下意识地喷我，“你看你都鼻青脸肿成什么熊样儿了还打……”

说着他愣了一下，大概是察觉到我的不公和愤恨，于是生生住了嘴。见我没有下去的意思，张辽骂了声操，又对着褚燕叫道：“我兄弟说起码还能再跟你打上三天三夜，就你那两下子还得再多练练！”

褚燕哈哈大笑，问张辽道：“怎么，你怕了我吗？”张辽一口浓痰砸到地上：“我怕你个屁！老子是看你跟我兄弟斗了半天伤了力气，懒得占你便宜而已！”

张辽低声跟我说了句：“这家伙武艺纯熟，你别想着跟他见招拆招，那样只会暴露你的短处。多想想你的优势。”

张辽拍拍我的后背便下场了，留下我和褚燕继续单挑。

褚燕意识到刚才张辽的话，知道自己体力消耗过大，于是走过去把枪从地上拔起来，冲我一扬头：“把兵器拾起来吧，给你身上戳几个窟窿眼儿你就知道疼了！”

我过去把九环雁翅刀捡起来，经过这一番打斗之后明显觉得这刀又重了好多。我心想本来速度就跟不上他，技巧也没有人家精妙，如今他拿杆轻飘飘的烂银枪，而我抡一把十几二十斤的九环大刀，想正儿八经地赢他几乎可以说是白日做梦了。

褚燕进一步我进一步，接着枪尖就送了过来。褚燕大概觉得和我这般级数的人交手连起手式都可以免了，那个夺人眼目的枪花都没抖开就一枪扎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