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穆见到吕布神色欣喜,皱着眉头说道:“你要是有本事就全天守在这些人身边保护他们,记住我总会来找你们的。董氏一族的鲜血你们每个人手上都曾沾染。”说着不再理会袁绍等人的咒骂,回身跳入了宫墙之内。
不多时袁术的虎贲军搬来了撞门用的石柱,几下冲撞便打开了南宫的宫门。刚才守在宫门后的黄门侍郎和渠穆都已不见了身影,众人虽然有感于他剑法绝伦,可是他临行前丢出的复仇狠话仍然让每个人心头都罩了一层寒霜。
袁绍起初和袁术意见不一,他二人一个想要先安外兵一个想要先去整顿城内秩序,本来争执颇为激烈,可是被渠穆一番搅局之后他们却又达成了共识,随着宫门的打开,太后和皇帝近在眼前,而罪魁祸首的十常侍也正在这南宫之中,包括不明冤死的大将军何进的尸首也正在此内,袁绍和袁术同时放下分歧,率领众人一起往太后所在的长乐宫赶去。
根据袁绍的回忆,大将军是很早的时候变带领他们来到了南宫,由于要亲自面见太后,所以何进命令袁绍和曹操带着士兵把守在南宫周围,严厉禁止宦官私自逃出。本着一网打尽和万无一失的想法,袁绍、袁术和曹操也都各自把持住南宫的各个进出通道,没有大将军的手谕任何人不得自由出入。可就是这样板上钉钉的一件事却还是出现了致命的漏洞。也正是这个漏洞,把所有计划的中心点也就是大将军的性命给搭进去了。
要知道当初众人之所以有胆量去提议召集董卓丁原还有桥瑁这些外兵来洛阳勤王,一方面是为了震慑皇甫嵩和卢植,顺势给何太后一方施加压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何进坐镇于此,四方外兵就算强如董卓之流,见到统领天下兵马的何进仍然是要畏惧三分的。也正是因为有了何进,所以这个计划才得以施行。现如今何进死了,不正是明摆着告诉即将来到洛阳的各路诸侯说洛阳自大任君抢取么。
这期间尤其慌乱的是袁绍和袁术,他俩虽然一向不和,但是紧要时刻都以自己族人的安危和前途来做思量。眼看董卓即将抵达,若是没了何进的牵制,那么一旦十常侍伏诛之后,那么董卓肯定是看清洛阳群龙无首的真是情况,首当其冲就要对袁氏一族发难。毕竟董氏一族已除,何氏一族的主心骨已死,剩下何太后孤儿寡母不成气候,那么洛阳城中唯有袁氏一族成为了董卓前进路上的绊脚石,所以不由得二袁不心急火燎想要赶快让事情的发展回归正轨。好在现在洛阳的局势暂时还在他们的控制中,大将军虽然死了,可是他的部下袁绍仍然有权力调动指挥,再加上哀兵气盛,袁术又把持着虎贲禁卫军,所以若是动作利索事情顺利的话,赶在董卓他们到来之前稳住洛阳局面也不是不可能。
众人来到长乐宫,先是禀报通传了一阵,可是整个宫内空空荡荡,似乎早已人去楼空。袁绍再也顾不得礼法规矩,提剑冲入宫内,只见喜德殿内空无一人,唯有当中一人身首异处地伏在地上。袁绍一见放声大哭,飞奔着过去抱起何进的尸体悲痛不已。袁术在旁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闲心!等一下董卓听到了消息有你哭的时候!”
袁绍闻言依依不舍地起身,仍然不肯舍得何进的暴尸于此,便叫来士兵扯了白色幔帐给何进盖了上。曹操不知何时转入后堂押了几个未来得及逃走的宫人过来,命他们说出大将军遇害的完整经过来。
那些宫人眼见这些全副武装凶神恶煞的禁卫军和袁绍诸人闯进了喜德殿内,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哆哆嗦嗦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袁术见状拔剑杀了一个宦官,厉声斥责剩余宫人道:“把你们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晚一分我就杀一个人!少说一句我也杀一个人!”
我没想到这袁术竟然比袁绍果断这么多,那袁绍此时才反应过来,附和着袁术说道:“你们不要心存侥幸,以为随便编造一些谎话就能糊弄过去,这宫里侍奉的郎官都是我安排进来的人,等一下你们说完之后虎贲军会暂时把你们看管起来,等我和我的眼线核实过你们说得都是真话才会放你们走。要不然敢有半句虚言,我不止要杀你们,连你们远在宫外的家人也要一并处死!”
几个宫人被连拉带吓都哭了出来,一边磕头一边求饶。袁术骂道:“想活着就快点给我把听到的看到的都快点说出来!”
几个宫人互相看看,跟着便有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宦官以膝盖代脚向前走了两步,颤颤巍巍道:“回大人,大将军一早单独来见太后,本来是想奏请太后想把十常侍全部收监治罪,可是太后拒绝了大将军。就在大将军跟太后争论不休的时候,一直藏在后面偷听的中常侍张大人和段大人立即找来了手下埋伏在左右,待大将军跟太后不欢而散后又假传太后命令,叫大将军再次进来议事。其实这时太后以及走了,大将军还以为太后改了心意,于是很高兴地就闯了进来,没想到等待大将军的却是中常侍大人。”
曹操这时问道:“张让有对大将军说什么吗?”那宫人懦弱道:“有,但是小人没听太清楚,但大概的意思就是现如今天下大乱,也不全是我们宦官的罪过。先帝曾经因为何太后毒杀王美人而恼怒于她,甚至几乎废黜何太后,这些全是依赖我们流着眼泪劝说先帝,并且各人都献出家财千万作为礼物,才使得先帝缓和下来,因此这才保住了你们何氏一族的满门荣耀。而我们做这些只不过是想要托身于你的门下罢了,而如今你竟想把我们杀死并且灭族,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张大人说完之后,尚方监渠大人就从旁跳了出来,一剑就……就把大将军给杀了。”
袁绍闻言气得一脚把那叙事的宫人踹翻在地,曹操从旁劝道:“这宫人只是按照我们的要求转述事实,又何必迁怒于他。”跟着曹操又问那宫人道:“张让他们杀了大将军后还说什么了,比如有关于洛阳城中的局势问题的。”
那宫人挨了袁绍一脚甚是委屈,抽抽搭搭道:“说了很多,但是小人只听到了要任命前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其他的因为当时混乱,再没听到了。”
曹操闻言笑道:“很好。”而袁绍则脸罩寒霜,见这宫人再无法道出有用价值,顷刻间举剑把这些宫人全都杀了。曹操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只见袁绍满脸血怒地对身后的士兵命令道:“即刻起,诛灭宫中所有宦官!一个不留,务必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