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族长狠狠瞪着张慈生,什么也没说。张慈生看看族长恐怖的脸,又看看高台上腰背挺直的顾盛,犹豫了好半天,捡起掉在地上的碗,又缩头缩脑的走开了。
张慈生走后,异人族长站在高台下,微眯了眼睛,看着侩子手迎着太阳举起大刀,在刺眼的刀光中一颗人头滚下,断掉的颈子迎着阳光鲜血喷涌而出。
异人族长睁开微眯的眼睛,迎着阳光高高举起手拱了拱说:“顾县守,对不住了。”
鲜血喷涌而出的一瞬间,惊醒了周围高台下的看客,一群人突然间高喊着:“杀人了!真的杀人了?”
一颗颗的脑袋接二连三的滚下,十三个人的鲜血透过高台的木板流到下面,一滴滴的,浸到由顾盛亲自画好位置带着人铺好黄土的十字街上,将十字街最中央的土地染了个鲜红。
被吓到的平阳县百姓,在人死后立刻作鸟兽散,打闹的孩子们也被大人们抱走。三三两两的人群中还有人这样说:“其实顾县守人也是不错的。可惜,真的死了。”
岭南郡郡守命人收尸时,其中一具尸体怀中掉出一方帕子,帕子里仔细的包着一腕通透的夏玉镯子。
公人再去收顾盛尸体时,顾盛的怀中滚出一个锦囊,锦囊已经被血浸透了。他咦一声眼睛泛出光来,用刀小心的挑开看,原来是一方难看的木头,翻了白眼儿一脚将锦囊踹飞:“穷酸!烂木头还当宝!”“呸!”
远处浸透了血被踢飞的锦囊掉下高台,在黄土中滚了几圈,最后安稳的呆在地上。一直白净纤细的手将它捡起,用扇子托起来仔细端详了许久,然后轻叹一声飘飘然离去。
十字街西边的一间高层酒楼,一直展开的窗户慢慢被人合上,房间里一直昏迷不醒顾柔辰泪流满面,在梦里她说:“爹。”
一杯敬天,一杯敬地,顾县守,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