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躺在地上流了好多血……”
李管家忙命佣人将韩江南扶进房间,喊道:“快去请医生!再禀告大小姐!”
这一下,本来竟然有序的于府乱成了一锅粥。
医生不多时就来了,先帮韩江南止住了血,又好好包扎一番。
当韩江南缓缓睁眼时,只见林岩和李管家正坐在床边,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韩江南想张口要说话,但因为伤势过重,声音极其细微,韩江南便是凑近了听也还是听不清楚。只好安抚道:“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等养好身体再说。”说着正要起身,韩江南却一把拉住林岩,只急得双眼发红、全身颤抖,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林岩见状忙对李管家道:“拿纸笔来。”管家点头称是,连忙去将纸笔拿了过来。
韩江南接过纸笔,用颤颤巍巍的手在纸上写下“仇凌”两个字。
林岩见字陡然吃了一惊,忙问:“仇大哥怎么了?”韩江南又在“仇凌”两个字后写下了一个“死”字。林岩更加惊讶了,颤声问道:“你是说,仇大哥死了?”
韩江南点点头,更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字:“找金少”。
林岩捧着心口,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含泪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仇大哥因何而死?谁害的他?”韩江南只是摇头,眼泪从眼眶中不断渗出,湿润了洁白的床单。
“备车!”林岩大喊道。
……
林岩坐车赶到大杂院,推门而入的时候,却见大杂院空无一人。连喊几声无人答应之后,只好扭头离开。
“他们能去哪呢?”林岩坐在后座上想了一会,连忙驱车来到乐府茶楼门前。
然而到了乐府茶楼时,却只见大门紧锁、闸板紧闭,往日里红红火火的酒楼根本没有半点兴旺的气象。
林岩难掩失望,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此刻,她终于知道出了大事。
正迷茫间,一名旗袍女子悄悄走了上来,经过林岩身边时,却佯装不小心撞到林岩。林岩一愣神,那旗袍女子连忙上前道歉,上下查看林岩有没有撞坏,说道:“哎哟,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不长眼,撞了上海首富家的千金。”说着,脸色一变,忽然对林岩耳语道:“耳目众多,万事小心。”暗中将一张字条塞入林岩手中,随即悄然离开。
林岩连忙扭身回到车上,偷偷展开纸条看时,瞥见纸上写了这样几个字:“花街柳巷”。
林岩抬头,对司机吩咐道:“花街柳巷。”
司机一愣:“哪?”
“花街柳巷。”
司机不明何意,还是将车子开到花街柳巷巷口。隔着窗子,仍可以看见巷子里一众花枝招展的妓女正在招揽客人。
林岩正要下车,管家连忙劝道:“小姐,你还是不要进去吧,这里不是姑娘家家能来的地方。”
林岩坚定的摇了摇头:“您回家等我的消息吧,停在这里太招人耳目。”说罢匆忙下车。李管家无奈,只得名司机驱车回家。
林岩环顾四周,只见四周的小贩、路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思索片刻,忽然用双手弄乱头发,随即急匆匆走进花街柳巷。
林岩本想一路硬闯进去,却被三四命妖艳的妓女拦在一座院落门前。
一名妓女问道:“哟,姑娘可是迷了路,敢问您是否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林岩瞥了那妓女一眼,厉声厉色:“管他什么地方,我来找我男人,看谁敢拦?”妓女们闻言,皆捂嘴嬉笑,另外一名妓女道:“那你可得想好,我们这里是男人们的快活地儿,女人们的伤心地儿,我劝你趁早出去吧。”
林岩喊道:“今天他要是不出来,我就把这里砸个稀巴烂!”说罢,忽然抓起一把凳子砸起东西来。那几名妓女都没能拦住,被林岩用椅子连砸坏了两座大花瓶。随着一阵阵稀里哗啦的碎响过后,却听到里屋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喊声:“何人撒泼?”
林岩抬头看时,竟是一个虬髯大汉带着两个打手前来。几个妓女畏首,齐齐指证林岩道:“她!”
虬髯大汉闻言上前,用一种近乎淫猥的眼神上下打量岩儿,坏笑道:“不错,小妞很俊嘛。怎么,找丈夫啊?”
林岩心想:“反正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也就不怕再闹的再大一点。”当即将脖子一梗,撒泼似的问道:“你想怎么样?”
虬髯大汉冷笑一声:“给我拉进来,给她找几个好丈夫,把她伺候舒服了,让她消消怨气!”两个手下得令,一左一右将林岩架了进去。
林岩连忙挣扎,大喊道:“别碰我!放开我!”
那两名手下将林岩驾到一处隐蔽无人的角落。林岩不知这三人是敌是友,但见三人如此架势显然吃了惊,拼命挣扎叫喊:“警告你们别碰我!放开我!”
那两名手下忙将林岩放下,虬髯大汉躬身赔礼道:“林大小姐,失礼了!目前大家一切都好,客房请。”说着,请林岩从后门进入一间偏僻而冷清的走廊中。
林岩惊魂未定,战战兢兢随那大汉上楼,来到一间客房门前。大汉道:“林大小姐请进。”
林岩只得推门而入。刚一开门,就见我一脸兴奋地迎了上来:“你来了。”
林岩双手捧着我的脸,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你没事。”此时此刻,便有千言万语,也说不清她心中的百感交集。扭头看时,却瞥见床头熟睡的李军。
我道:“现在全上海都在找他,要取他和仇大哥的项上人头。”
林岩惊讶道:“这么说,定是国民党撕破脸皮了……”
我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林岩低声道:“刚刚韩江南来找我了,受了重伤,说仇大哥……已经被害了。”
我闻言一阵惊愕,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半晌回不过神来。
仇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