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避开,魏懿轻声笑道:“还真的是好身手啊。”一双妖冶眸子耐人寻味,像是要将她都看穿一般。
忘川低头思索,不禁背脊骨染上丝丝凉意,暗知事情已然不妙,瞬时跪在地上,“千岁饶命,贱婢不小心闯入,请千岁责罚。”
“哦?”魏懿饶有趣味转眸。
认错的倒挺快。
可真有趣,倒也算是给他这平淡无奇的日子添了些许乐头。
她这畏畏缩缩的小模样,就像那些对他卑躬屈膝的奴才一样。
可他,并不准备杀她。
魏懿阴晴不定,让人难以琢磨。
如今,忘川秀眉紧蹙,心中思绪穿梭成乱麻。
本在魏府,刀都架在脖子上,稍不注意,便人头落地,她万事拘谨小心,却没曾想败在了习惯上。
做了那么多年的刀,无比锋利,躲避刀光剑影早就成了惯性。引以为傲的身手,竟成了自己的亡命之索。
“起来吧。”魏懿轻飘飘富有磁性的声音如游魂一般,荡漾进忘川的耳帘。
忘川身躯滞了滞。
“难道还要本督请你吗?”魏懿幽深寂静如一潭死水的眸子轻瞟,极具威严,“还不跟来。”
忘川不知他此番是何意,只知这魏懿杀人不眨眼,却没曾想如今跟流言大有不同,也不晓这到底是进了狼窝还是跳出生天。
见魏懿已然走出一段路,日光如泄撒在他灰黑色的广袖上,上面的花儿映出些许斑驳,忘川脚步一滞,忙跟上。
听忘川细碎的脚步声,魏懿知道她跟上,慵懒的眸子中泛了些许喜色,薄唇轻启,“小脚挺利索。”
“千岁叫了,贱婢不敢不利索。”忘川将眸子中的锋芒全然收了起来,全然卑躬屈膝的模样。
不过几步路,魏懿顿步,忘川也跟着停下,不由呼吸一滞。
这……就是那日,行刺魏懿的那间屋子。
她就是在这里,撞破了他的秘密,也是在这里,被剜去双眼,她自当记得真切。
“进去。”
几乎飘摇的两字,传进忘川的耳中。
忘川眸光慌张移动,不太敢直视魏懿慵懒的眼,脚步略微往前试探了两步,见魏懿没有任何的动容,一咬牙,推开了门。
“吱呀”的一声接着是一阵阴冷的剑风,忘川来不及躲闪,腰间却传来了些许温度,接着撞入了一个单薄的怀抱中,一股清淡的檀香溢入忘川鼻中,待睁开眼,忘川多了几分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