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昀上路,离年节也不过二十来天了,以前陆文茵不过给陆母打下手,现在却成了主力军,而陆母在一旁看着,能不出手就不出手。不止这个,陆家年后的宴会也是陆文茵操办的。 萧府与陆家结亲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因此许多了对陆文茵都高看了一眼,对陆府也高看了一眼。不管心里如何想的,表现出来的就是恭喜。 这样一来,陆文茵就已经忘了一些事情。陆文茵看着眼前这个是叫刘秀芳还是刘兰芳的,有点头疼。 高门大户往常走动其实有很多潜规则,但是如果你想在这里混得开其实只需要三样就够了,一是守住口,二是脸皮厚,三是忘的快,但是显然刘家还没被这个圈子同化。 刘小姐长得还可以,现在站在陆文茵面前眼泪要掉不掉的的确惹人怜。但她说的事情传出去却是她比较吃亏。 陆文茵一时有些为难,她倒不是理亏,而是有时候比道理更有“道理”的是谣言。陆文茵说着挺直了腰板,不能低了气势,“刘小姐如此作态到让我有些怀疑我做错了什么了。自从去年六月一别,我与小姐从未见过,难不成六月时的见面曾无意冒犯了?”陆文茵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来。 刘小姐显然是有备而来,“你与我哥哥议婚,可是转头却和京城世家结亲,难道我还不应该问一句!” 陆文茵瞪了瞪眼,有些不可置信的上下扫视刘小姐,可能是陆文茵的表情取悦了她,泪也收回去了。“文茵确实孤陋寡闻,从未听过未婚女子插手兄长婚事的。当□□之大无奇不有。” 刘小姐感觉到周围的人眼色渐渐变了,“我当然不插手,是去年我娘和我去陆府做客,谈起时陆太太并未拒绝。” 陆文茵听完露出了对妹妹释然的笑,摸了摸刘小姐的头,“我知道你肯定觉得你哥哥是最好的,不过大人的话小孩子理解不了,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就随意责怪别人。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 周围的人一开始以为是一场好戏,最后才发现不过是小孩子胡闹罢了,顿时失望的散了,只留下一两个还想看看后续。 陆文茵微微弯腰又揉了揉刘小姐的头,笑得和蔼,嘴里却十分可怜的说,“你这是被谁做了筏子,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刘小姐看着陆文茵的笑,耳旁还是那刺凉的语气,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可是她明白陆文茵话中的叹息。仿佛自己是被可怜的存在。 刘父看着长子幼女,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在地方上挣扎了五年才堪堪熬出头来,这才将妻儿带来。只是他的根基更浅,一对儿女竟是书生意气十足。尤其是女儿,困于绣楼不知天高地厚。 刘太太心里惴惴不安,她以前仗着伺候公婆代夫尽孝的情分胡闹,在刘老爷纳了一房小妾后,才明白这世间的男子大多凉薄,于是又走上了讨好刘老爷的极端。 后来,陆太太在几次宴会上毫不避讳的提起这事,本来就不是不能提及的。陆太太说的清楚坦荡,反而越发衬得刘秀芳不懂事和无理取闹。 陆太太这边的确有人打探,陆太太露出一个堪称和蔼的笑,“我们两家平时就走动不多,有次过来要看看我女儿,人家夸了我姑娘小子,我自然要要夸两句,”说着有些无奈,“谁知竟惹出这个官司来。” 陆太太反倒得了不少安慰,的确,陆刘两家的交情也不过点头而已。 岂不知,陆母在家里摔了最喜欢的一套茶具,不知如此,还让人暗地里打听刘家势要找出不妥来。 陆府的护卫大多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有很多手段不一而足,不过两天就找到刘家大公子曾与表妹有过婚约,却又在刘父高中后悔婚的事情。 这件事说来刘公子也十分冤了,他的确曾与表妹有过婚约,不过后来父亲举业,日子自然一日不如一日。在刘父又一次进京之后一年未回,姑姑一家就悔婚了。只是这与刘父高中的消息前后差了两天,这事说来也巧。但是姑姑又想续婚约,刘太太自然不许,在两家谈不拢的情况下,就散播刘家发达后抛弃穷亲戚的谣言。 陆文茵看了前因后果,觉得实在是造化弄人,受了谣言的害便想用谣言迫害另一位女子。 陆母虽然也有同情他们的意思,但是这事却是他们先惹起来的。陆母不止让陆文茵看着还给她细细讲解。在陆母看来自己女儿以前不过小打小闹,这个事情给女儿上一课。 不久之后,就有刘家的同乡之人“偶然”来到这边,“不经意间”说了一些刘家在乡下时候的事情,一开始只在市井流传,但等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人早已再次启程了。 陆文茵看着陆母操控着谣言的传播速度,不时的添一下火,又不时压压。在被问到时还装作不清楚这事,实在被逼急了,就含糊的说说,“当时我们确实有过交谈,就私下打听了一下,不过我这是看你家有女儿才告诉你的,你可千万别说出去。”陆母装作背后不愿议论人的样子,无奈的紧锁着眉头。 对面的妇人早已经急不可耐了,两旁的人也都竖起耳朵。偏偏陆母还十分警觉,抬头看了四周一眼,四周的人好似都忙于其他事,并没有在意这儿,“这刘家在婚事上的确不是结亲的最佳,虽说是长辈的牵扯,与刘公子好像没关系,但我不是心疼女儿吗。” 陆母说的含糊,可是却抵挡不住谣言的传播,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这世上终究智者少,俗人多。 不过此事一过,陆家差不多也闭门谢客了。陆母不耐烦于应酬,只想多陪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