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西北城时,天都已经是黑夜了,各方部队也在清点人数,安营扎寨。任尔东的提议是既然许烟雨到达了军营,理应要安瑾裕汇报一声,先前也是说过的,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毕竟许烟雨已是齐王妃,擅自出来本就不妥,何况是来军营。
朝阳也是赞同,毕竟许烟雨还是在安瑾裕身边更为安全一点。
许烟雨心里却有些迟疑,不为别的,安瑾裕肯定饶不了她,虽然口头答应,但还是想着能缓一时是一时,现在战事紧张,若是让安瑾裕知道……
任尔东也明白许烟雨的顾虑,便留下许烟雨和朝阳在营帐中两人暂且安置,自己先前去汇报近几日的天象阴晴,以作记录,若是能有机会再和安瑾裕说明。
而在主帅大营,安瑾裕、安瑾辰和几位将领正在研究军事,莫南却将刚刚收到的家书交递给了安瑾裕,面色略有几分无奈。
安瑾辰看着那封书信,几分打趣道:“莫不是家中的弟妹很是想念?锦书留情?”
身处军营,此刻也不过是苦中作乐,再者说,那位齐王妃也曾救过季敏儿一命,安瑾辰倒是见过她的莽撞。
安瑾裕却没有要接下书信的意思,只是单单问道:“所言何事?“
莫南面容却是难堪,但却并没有放下交递的双手,“是陈嬷嬷写的,殿下看了就知道了……”
显然,这和安瑾辰心中想的并不一样,至少并不是许烟雨写的。
安瑾裕听此也只能暂时想到可能是许烟雨捅了什么大的篓子,要么是把王府烧了、卖了或是当了,要么是再次逃出了王府,除此之外,安瑾裕还真没什么能够想到的。
安瑾裕还是接下了信,打开了信件,信件只有短短两行,但安瑾裕却足足看了一盏茶的时间。
宁静……
无人发声……
纸张蹂躏的声音再清晰不过了……
许烟雨怎么敢?
她怎么敢?
她就这般不老实吗?
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
安瑾裕深呼了一口气,但那信却被紧紧捏在了手中,似乎强制的镇静已然能让安瑾裕发抖,准确一点来说,是心,在发抖、震颤……
能让安瑾裕吐气的,至少,朝阳还在许烟雨身边。
安瑾辰明显看出安瑾裕的面色不对,似乎有些——抖~“瑾裕,你没事吧?”
“无事。”安瑾裕很快而且是冷静地说出这两个字,冷静到让人觉得可怕,看了一眼莫南,似乎是在确认事件的真实可靠。
莫南只能点头,默然无语。
安瑾裕眼神也随之转移在了图纸之上,过分的镇定已经让不少将领有些疑惑,不少人在心中已经猜测,但都不敢轻易发声。
安瑾裕似乎想要把全部的尽力投入一样,这是化压力为动力,明明他只是负责押运粮草,可以与这些无关……
安瑾裕的眼睛虽在图纸上,可思绪却已经有所飘忽,想来自己所听到的熟悉的声音,那佩穗也绝对错不了,能不穿盔甲的人不是太医院的人便是钦天监的人,想来安瑾裕已经知道了许烟雨的所在之地。
而另一侧,许烟雨手拿着水壶走出了营帐,正考虑何事告诉安瑾裕,是自己去找,还是等着任尔东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还是慢慢等着自己先露出马脚?
都不好!
要不,再等等……?
刚出营帐,许烟雨还没走几步,却冷不防撞上了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副官。
“抱歉副官。“一语言毕,许烟雨的思索继续,便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