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竞的吻密集的落在安然的身体各处,安然闭着眼睛,得了空就和祁竞十指交扣,指尖缠绕在一起,主动回应他的亲吻。 这是她的安抚,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夜晚因为祁竞的到来而变得漫长,可安然到底是累了,身体和精神双方面的,所以最后她直接昏睡过去了。 她放心的把自己交给祁竞,让他帮她清理,顺便收拾残局,然后再把人搂到怀里,久违的体温终于再次被触碰被拥有,祁竞在觉得无比满足的同时也在无比空虚着。 那天之后他们之间似乎又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甚至比之前更好,除了祁竞单方面的求而不得之外,反倒是更坦然。 祁竞会动不动的就对安然说爱,凡事都打着这个旗号,吐槽安然顺便吐槽自己,例如说他给安然做了早餐并且把她喜欢的果汁端到床头时,他会说:“我简直就像个老妈子,哎,没办法,谁让我爱你呢。” 有点可怜兮兮的委屈,也有小聪明,因为他还会用这个借口来将安然的军,当他想做什么但安然不想配合的时候,他就说:“你看吧,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 通常就能得偿所愿,其实当这套路被祁竞用到第二次的时候安然就已经察觉,可就算察觉她也还是笑得万般无奈的选择了妥协。 简直神奇的关系,他们甚至连见面的次数都增加了,和其他的情侣几乎没有区别,但有些失落和无奈,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星期一这天上午祁竞把安然送到机场,安然的车子暂时放在了他这里,让他先开着,祁竞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进步,只是心里忍不住美滋滋的,他喜欢这种不分彼此的感觉,会让他们显得很亲近很熟悉,正乐呵着,一回到公寓就看到一张臭脸。 来自冯武林的。 对于他现在和安然的关系,冯武林是一百个不赞成,他觉得祁竞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人家摆明了就是在和你玩玩,你要是也想玩,只满足个肉体的享受也就罢了,但你现在是动了真心,拿真心换薄情还换的心甘情愿,那就是傻b。 冯武林会有这样的态度怨不得别人,就只能怨祁竞自己。之前那一个月他和安然冷战僵持,自己也拿不定主意,颓废的心安理得也不介意让别人旁观,说到底冯武林还是真兄弟,看到祁竞那个状态就找了个机会带啤酒来和他不醉不归。 他的做法正对了祁竞的心思,于是他毫不意外的喝多了,借着酒劲儿,就把自己的纠结和安然之间的问题一五一十的都说了,然后冯武林就炸了。 “妈的你脑袋被驴踢了?有多少小姑娘在你屁股后面排着队,你偏偏不要,就要那不理你,不拿你当回事儿的?”冯武林很生气,就算喝大了头很晕舌头也发直导致他说起话来很费劲也很奇怪,可他还是要说:“人最主要的就是别犯贱,也别和自己过不去,为了那些不喜欢咱的何苦这么折麽自己,江湖还很大啊兄弟!” 他说的豪气干云,好像一个孤独的剑客留给外人的从来只有苍凉的背影,红尘俗世皆不能乱我心头,再配上一首《难念的经》做bgm应该很不错,但祁竞说:“是谁又是包包又是鲜花,生日送礼物情人节送礼物圣诞节送礼物新年也送礼物,就差清明或者重阳也送礼物才把人追到手的?”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冯武林自己,他就是这个一个又一个女生追过来的,到现在终于成功了一个,也就是他的现任女友。 “……“被当场戳穿冯武林的大侠气场顿时消失无踪影。 尽管那天冯武林的劝解很失败可他并不气馁,之后还几次三番的要再给祁竞科普人生真谛,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不成功的,而且是非常不成功,因为现在人俩又好上了,于是冯武林就不乐意了。 他是为祁竞好,觉得自己兄弟被欺负了辜负了,也是为祁竞不值,就凭他那张脸,就算智商再低点也绝对是大把人追着的,完全没必要啊。 所以冯武林现在经常性的对祁竞臭脸,时不时的还会来几句讽刺挖苦,弄得祁竞都习惯了,他也劝过也试图和冯武林深谈,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角度再到未来有无限可能的正面意义,但冯武林没有被祁竞打动,在这一点上他们倒是很像,都那么坚持自我。 这有点难办,冯武林对安然的印象实在不怎么好,以前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可以单纯欣赏颜值甚至还因为安然而感到惊艳过,但现在他是站在祁竞哥们的角度,那就是怎么看安然怎么不合格了。 还和其他的男人纠缠不清,这怎么可以呢? 兄弟和女人的不和让祁竞有点郁闷,而冯武林比他还郁闷,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就算是郁闷也要憋着,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他们去做。 那就是为他们的游戏拉赞助。 要从别人那里拿钱,而且还是一笔不算小的数目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祁竞他们跑断了腿,要证明他们这个游戏有投资的价值,未来的发展前景以及他们自身的能力,还有一些别的,总之是别人要什么他们就得有什么。 他们忙的滴溜儿转,但最后也可能不过是一场空,别人一句不看好就可以将他们全部的辛苦否定干净,而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越努力越心酸而已。 打击是有的,这和在学校时是完全不一样的,学习的时候只要你认真了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回报,可大人的世界不讲究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努力还不一定能成功呢,不努力,那就连要求的资格都没有。 祁竞他们醉倒在了大排档,就因为他们之前认为最有可能的一家公司在今天终究是给出了拒绝的回答。 也是这一段时间的积累吧,被拒绝的太多了总要发泄一下,于是酒精就成了被允许的存在。 冯武林喝多了话就多,从事业说到生活,从生活说到理想,从理想说到爱情,然后就开始批评祁竞,主题转了一个圈,老生常谈到祁竞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他烦的够呛,就用酒瓶堵自己的嘴也堵冯武林的嘴,最后一起不省人事醉死在桌子上,而这时候闻一肃反倒是醒了。 他是这群人中酒量最差的那一个,以前是一杯倒,现在被锻炼的勉强能喝一瓶啤酒了,但也是很勉强很勉强的那种,最后一口酒进了肚子下一秒人也直接趴在了桌子上,睡死了,而其他人就该干嘛干嘛,好像没他这个人了一样,因为都习惯了,只要记得走的时候捎上他就行。 今天也是一样,一瓶啤酒之后闻一肃早早的从精神上退席其他人继续着,只是不一样的是今天他们这个继续的时间有点长了,睡了一觉的闻一肃酒都醒了,懵了一会之后突然就有点想哭。 不是看着兄弟们因愁苦而酗酒才想哭,完全为了他自己,这么多人,他怎么把他们送回去? 闻一肃很凄惨的收拾烂摊子,能来接的让接回去,不能接的就扔上出租车再多给司机点钱,最后只剩下祁竞,他们住一起,闻一肃半拉半扯的上车下车上楼,等终于到了家,他几乎是直接摔在地上的。 作为一个宅男,十分缺乏运动的他今天真的是累惨了,一头一脸的汗不说,现在气都喘不匀了,而那个一米八几曾经是校篮球队的队长兼主力体力无比之好的人现在却直接睡死,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闻一肃有苦说不出,想着站好最后一班岗,没有让祁竞直接在地板上睡一宿,坚持着又把人拉起来,祁竞的体重压弯了闻一肃的腰,好不容易把他扶到床上,还要脱鞋盖被子,等到都弄好了,祁竞那边的手机又响了。 闻一肃没多想,关系也确实很熟,听到手机铃声就从祁竞的裤兜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上写着安然两个字,闻一肃知道是谁,犹豫了一下还是帮祁竞接了,他怕有什么事。 “你好,祁竞喝醉了他现在没办法接电话,有急事的话我可以帮你叫醒他,或者你明天一早再打电话也行。”闻一肃的语速很快,抢在对方开口之前先说明情况。 “哦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悦耳动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闻一肃下意识看了看祁竞,也想起冯武林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当然不是什么好话,都是劝祁竞和这个安然一刀两断的,闻一肃一边想着一边回答了一句:“不客气。” 电话收了线,闻一肃累得浑身瘫软,回到自己房间就直接睡了过去,连澡都没洗,而刚刚打过电话的安然则有些犹豫。 她知道祁竞在忙什么,也知道这其中的不易,他们初来乍到,没经验没资金没人脉,自然是举步维艰,而现在突然喝醉想来是十分不顺利了。 其实她可以适当的帮帮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是这样就会让祁竞和她牵扯在一起,她不是怕连累自己,而是怕连累祁竞。 她怕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自己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