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许先生是小临的长辈,我就直说了。”言朝推了推眼睛,开门见山,“最近小临经常逃课,就算是人来了也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我跟他的室友打听过,听说许临最近在打零工,许先生知道吗?要是……学校里还有帮扶名额。”
言朝虽然没有明说,许轻舟也听出了许临在言朝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
一个热爱学习,却因为家庭困难不得不去打零工的经典励志好学生。
许轻舟一边装作一个忧心忡忡的家长跟言朝顾左右而言他,一边悄悄给许临发消息:“你打什么零工了?”
许临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言简意赅:“沈衣这件事还没忙完。”
许轻舟一个多月没管这件事,看到这条消息才察觉出这件事情不太寻常。
要是以许临白天的状态,一个月处理不完这件事很正常,但是依照许临晚上的状态,就很不寻常了。
“又出了什么枝节?”
“沈建有问题。”
言朝看着眼前这位许临的小叔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玩手机,觉得这人特别不靠谱,忍不住对自己学生的未来忧心忡忡。
看来以后还是要对许临多照顾一下。
他打定了主意,主动跟叔侄俩告辞,离开了。
两个人把言朝送出门外,言朝看着门口摇摇欲坠的风水铺牌匾,委婉地劝道:“我知道中国古代风水学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但是我们还是一个唯物主义社会,这个……以后就别干了吧。”
许轻舟严肃地点了点头:“言老师说得对。其实这间铺子是小临他爷爷留下来的,我们留着这块牌子只是为了纪念,并不是想要继续从事这一行业。”
言朝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离开了。
许临一晚上被两个人的对话搞得脸都瘫了,见人终于走了,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刚想说点什么,客房那边就传来爪子挠门的声音。
许临走过去,把狗放了出来。
二哈看也不看许轻舟,直接往许临怀里扑,一边扑一边晃尾巴:“沈衣醒了。”
许轻舟对这只狗的行为十分不屑,转身进了客房。
尽管不常用,许临也把客房收拾的很干净。
沈衣坐在床边,脸色还有些苍白,看着倒是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沈衣忽然问:“这些事情的起源都是我对吧?”
沈衣的精神状况一直都不太好,要是其他人在这里,说不定就不会刺激她了。但许轻舟向来不是一般人,直接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沈衣却是笑了:“无论如何,谢谢你们。”
许轻舟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饭点。他后知后觉地有点饿,也没空关心沈衣的情绪,冲着她摆了摆手:“免了,你可以在这里睡一晚上,明天自己走就行了。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以后少去阴气重的地方。”
沈衣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处,看起来相当正常。
许轻舟见她没有别的事情了,让她自便,顺手给她关上了门。
二哈正在跟许临玩游戏,口中叼着个颜色诡异的小球兴奋地跑来跑去。
许轻舟冷眼看着,觉得这狗真的是越来越狗了。
许临见他出来,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看着还好,但具体在想些什么不太好说。”许轻舟想了想,中肯地给了一个评价,然后表达了自己的需求,“师兄,我饿了,有饭吗?”
许临有些为难:“厨房里还有剩下的菜,可是我现在还在练手阶段,不太会做……”
许轻舟愣了愣:“你不会做饭?”
许轻舟还记得,当年在灵昭山修炼的时候,许临时不时会往他这里塞几碟子糕点,说是他自己做的。
许临说完才想到了这些往事,面色一时有些尴尬。
时隔多年以为谁都不会提起来的一件事突然东窗事发,无论如何都是令人头秃的。
他忍不住给他二师弟点了一根蜡。
许轻舟脑子一向灵光,联想到每次许临给他送糕点,几乎都是他跟洛云笙打完架之后,不是许临,那就只会是另一个人。
“是洛云笙?”
许临见瞒不住,索性承认了。
许轻舟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处,过了一会儿,把狗嘴里的小球拿出来丢到一边去,对许临说:“借你车子用一下,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