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漫天冰雪中忽然炸开了一捧烟花。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这个位置正是路灯的死角,没有光,也没有人经过。
洛云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人扣到了怀里,反客为主。
他以前没有亲过人,只是嘴唇贴着嘴唇,就好像心都要跳出来了。
心跳到最后,忽然生出一种惶惶的悲哀。
许轻舟只是闹着玩而已,不能当真。
要是真的这么轻易地把心掏给许轻舟了,最后他一定会死得很惨。
想到这里,洛云笙忽然平静下来,把人放开了。
许轻舟只当他是报复,翻了个白眼:“用得着这么小气吗?”
洛云笙一言不发,把人拽到了车上,发动了车子。
许轻舟直觉洛云笙今天有点奇怪,却被另外的事情分去了心神,也没有管他。
车子停下来,许轻舟才发现,窗外不是片场,而是自己的别墅。
狗子听见有动静,从窗户里跳出来,蹲到了门口,冲着这个方向猛摇尾巴。
许轻舟回过神来,问:“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
洛云笙抿了抿唇,不看他:“我找导演问的。”
许轻舟也不深究,推开了车门,摆了摆手:“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荧惑过来冲着他耸了耸鼻子,有些嫌弃地跳开两步:“你身上什么味道,好奇怪啊。”
许轻舟好像有些心神不宁,输大门密码都输错了一回,闻言心不在焉地回道:“可能是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我洗个澡就没有了。”
二哈晃了晃尾巴,跟着他走了进去。
虽然许轻舟不在家的时候会给它留窗户,但作为一只尊贵的神兽,当然还是要走正门才够排面。
这别墅虽然看起来又贵又宽敞,真住起来还是显得太大了,加上许轻舟自己的东西也没多少,除了几个常用的地方,剩下的空间都空旷的像是样板房。
许轻舟洗完澡,把那颗珠子往卧室里一丢,对蹲在客厅里的二哈吩咐了一句:“帮我拿一盒朱砂过来。”
荧惑从杂物间里翻了一盒叼在嘴里,等许轻舟接过去才有嘴巴问:“你要朱砂干什么?画符还是摆阵?”
许轻舟不答,把狗踹出去关上了门:“帮我看一下门,别管谁来直接咬就行,不用讲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二哈敢怒不敢言,扒拉着门抓了好几下,最后还是乖乖地蹲在了门口。
许轻舟拿朱砂在宣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符阵,把光泽黯淡的金色珠子丢到了阵中心,灵力升腾起来,珠子微微亮了亮。
许轻舟观察了一下珠子的反应,看着还有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把精巧的青铜小刀冲着手腕划了下去。
鲜血混着星星点点的金色,一滴滴砸落到了宣纸上。
奇怪的是,血液并没有散开,而是聚集在阵法的中心位置,慢慢覆盖了金色的珠子。
忽然,珠子动了动,像是有生命一样,一点点地把覆盖在它身上的血液吸了个干净。
许轻舟见伤口流不出血了,又划了一刀。
这样的情况一共持续了三次,许轻舟才收了刀,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碘酒和绷带。
珠子在鲜血里滚了一圈,渐渐有了光芒,半空中出现了一个白衣墨发的虚影。
像是信号不好一样,虚影很淡,几乎一口气就能吹散。
顾景川在护沈衣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消失的准备,没有想到会被人以这种方式召回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很虚弱,但没有魂飞魄散,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
“你吃过凝魂草?”
许轻舟没想到这只灵还是识货的,想了一想:“大概是吧,我记不清了。”
顾景川只当是许轻舟不愿意说,转了话题:“为什么要救我?”
许轻舟正在给自己缠绷带,一只手不是很方便,他缠得很慢,闻言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我自己的血,我乐意放就放。”
他缠好了绷带,也不想听这只灵继续唠叨,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玻璃瓶,把灵装了进去盖上了盖子,随手又塞进了床头柜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体力不支地躺到了床上。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些。
房门的隔音作用很好,荧惑听不见里头的动静,只能闻到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它原来以为是许轻舟从哪里搞来了鸡血,仍然舒舒服服地趴在门口的地毯上,后来血腥味越来越大,它才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是人血,而且是含着灵力的人血。
这个血量根本就不是画符应该出现的。
荧惑跳起来,拼命挠门:“许轻舟,你怎么样了?”
许轻舟听见外头的动静,原本想让它别吵,还没有说出来,就已经滑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