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过去拥有秀丽而柔顺的浅棕色长发、身穿黑色的优雅的长袍、手持一根纤细奇特木棍的黛,卡着点突兀回到了亚伦史密斯的客厅。
这时,正在看报纸的亚伦才放下了半小时没翻动的报纸起身给黛倒了一杯鲜榨的热果汁。两人气氛和缓地闲聊片刻,亚伦全然放松了,一副完全信赖老师的模样。
他们聊天的话语丹尼尔也竖着耳朵仔细听。但说来说去都是亚伦在说说的也全是丹尼尔知道的事。他看重的、想了解更多信息的黛只是微笑着倾听学生的阐述。
两个人聊了十五分钟左右黛才插了一句:“对了之前一段时间霍格沃茨新增加了魔药课、魔法史记
,今年九月也快到招收新生的时候了,我也获得了正式的教授职称,现在专门教导小巫师们控制自己的魔力更好、更系统的学习魔法知也就是魔咒学的新老师,正好能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
“那很好。有需要我的地方吗?”亚伦问道,“我很乐意帮忙。”
“暂时没有不过倘若真需要你我也不会客气的。”黛啜饮了一口果汁,笑容舒展“今年的新一届小巫师们也该入学了真希望能多找到几个好孩子啊。”
监控里的亚伦点头答应。他们寒暄告别黛消失在客厅内亚伦则自然地做了次柔软操,开始为自己做中午饭。
丹尼尔将这份珍贵的视频记录保存下来,弗雷德里卡敲响了办公室的门,递来一份崭新的、属于黛的绝密档案:“先生,这是心理与微表情部门的报告……”
丹尼尔嗯了一声,示意秘书将报告放在桌子上。他一边用手指翻动着报告,一边长久地思索。
“……弗雷德里卡,”丹尼尔沉默几秒,对秘书道,“最近一段时间,你派人仔细侦查,阿美利肯有没有十六岁以下的青少年表现得很奇怪,比如,他们经常说着巫师之类的词汇还有,警局里会不会出现他们莫名其妙的报警电话,医院精神科里,关于孩子们的幻想有没有值得在意,符合巫师标签的地方。”
“好的,部长。”
弗雷德里卡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丹尼尔反刍着之前目睹的一切,脑海中思绪翻腾。
不过,说起来如果黛是小巫师们的老师,那么她就是……巫师?霍格沃茨……就是巫师学校?难不成所谓大魔法师梅林也不是后来人杜撰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既然有了学校,那一定也有秩序。但是,想起巫师,丹尼尔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件有关巫师、在历史上赫赫有名,乃至臭名昭著的大事……
猎巫运动。
中世纪欧洲,由教皇卡罗尔牵头,国王威廉三世默许的、触足遍布整个西欧大陆,如同黑死病一般肆虐,残害无辜女性,从精神上蹂躏、践踏人类道德与尊严,如同地狱之火熊熊燃烧,遍布人间的残酷历史。
倘若想要得到某个女性,但却被对方拒绝,该怎样报复?
倘若因嫉妒某个女性,想折辱对方,该怎样行动?
倘若想要羞辱、强暴女性,满足自己的兽欲,但又不愿意受到法律的谴责,该怎样自处?
污蔑那位女性为女巫。
只要动一动两片嘴唇,只要写一封匿名的信件,只要用刀子去捅女性的腹部而对方流出了血,只要将女性的头按进水里而对方感到窒息只要随意地构陷、抨击、污蔑、欺辱,就能让一个女人绝望而死。
长达几百年的猎巫运动,经过后世历史学家粗略统计,其中被凌辱至死的无辜女性高达数百万人。它的杀伤力比瘟疫更可怕、比天灾更恐怖,充分说明了人类的愚蠢、无知、自私、嫉妒是怎样一种腐蚀自身的毒。
“黛是巫师,那么……这段历史,真的只是利欲熏心者残害无辜之人,而不是教廷与国家的超凡力量与巫师对抗吗?”
丹尼尔情不自禁地想。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心情沉重。为了转移念头,他将注意力更多的凝聚在弗雷德里卡刚刚送来的档案报告上。
但在他预料之中、情理之外,丹尼尔看见了这份报告的末尾处,出现了一份关于中世纪猎巫运动与巫师黛的联系与影响……
看来那些被无数荣誉簇拥、有着长得数不清的科研头衔、高智商的技术大牛、顶尖专家们,在某种时候,也能和他一个相对的普通人想法共通啊……丹尼尔翻看着,眉头却越皱越紧。
如果这份猜测是真实不虚的,那么几百年后,他们这群自诩文明的现代人,又要如何与那些拥有可怕力量,但却曾经遭受过难以想象的残酷对待的巫师们相处呢?其他超凡势力,又是否和巫师一样,拥有着血淋淋的、被曾经人们迫害过的经历,就像百年前的黑人、印第安人?
仇恨,是一种历久弥新的感情。
……现在的人类,真的能打破仇恨形成的桎梏与敌意吗?
如果打不破,又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这群历史中走出来的超凡者?
超凡世界遮掩得严严实实,真不敢想象,现在五十亿人类的生活的阴影处,到底有什么可怕而庞大的存在。
即使再怎样叮嘱自己小心谨慎,但人类本就是愚蠢而傲慢的生物,对于全无所知的超凡力量的存在,他们虽然嘴上说着要斟酌行动、要谨慎处理,但实际上,只是将其划为某种难以发现的老鼠、令人头疼的恐怖分子般的存在。
出生于科学世界的傲慢的人类,正因为充分了解国家与科学的强大,所以才会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面对超凡在他们看来,亚伦史密斯只是普通人人类,顶多拥有奇特的天赋而已。如同擅长背书的孩子、长相美丽的女人,顶多算稀罕,而不是独一无二。
只要研究,就能用科学复制这份独特只要掌握,就能掀开超凡的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