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季舒难免有些心虚,虽知季惊林和沈青临私下里肯定是与什么约定才能促成这桩婚事,但她女儿身的事情沈青临是绝然不知的,倒也不是不够信任,只是秘密这种东西,少一人知道便多几分安全。
“他们既然不说,自然有他们的想法,只是咱们却也未必要依从。”
也许是晚来风寒,季舒说话的同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沈浥尘抛开脑中那些团团绕绕,想起她今日淋了些细雨,便是说道:“夜里风寒,最是容易着凉,你一会还是赶紧沐浴安歇吧。”
“我好歹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被这点子凉风给难倒?”季舒不以为意,心内对于这种关照还是受用的,想了想便回了句,“那你也早点歇着,别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这还是两人临别时第一次互道关心,季舒莫名的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很淡,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沈浥尘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因她心内还装着一桩事,两人就这样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内。
绯烟是早便在屋内候着的,因为碧影还未醒转,她这几日大多数时间都在研制解药,如今一见她在这沈浥尘便知是有了什么进展。
“小姐,奴婢已然将解药研制出,方才已让碧影服下,想来明日便能醒了。”绯烟说着眼中闪着雀跃的光,“而且果如小姐所料,那暗中下毒的贼人今日趁小姐入宫后又潜入碧影的住所想要下毒,却不料我早已等候多时,此时她只怕是自身难保,日后想来也当会收敛此种行径。”
今日总算是听到了些好消息,沈浥尘面色微霁,又想了想今日离开凤藻宫内的小院与采月擦肩而过时发现的异常,便是问道:“若有种药物初闻时酸涩刺鼻,细闻后却又觉带着些甜腻还有一丝血腥气,绯烟可知这是治疗何种病症之药?”
她虽未习武,五感自小却灵敏异常,便是比起许多内功高手也犹有胜之,因而才能在那短短的一瞬发现这异常之处,那药让她有一种很不适之感,直觉告诉她这里头定藏着什么隐秘。
“单以气味实难判断,若是能有汤药抑或是药渣方能确定。”天下病症何其之多,相似却又不同的药物更是不知凡几,仅凭这些绯烟也不敢妄下定论,不过她素来极善解各种疑难杂症,还从未发现何种药方所配的药物能有如此怪异的气息,沉吟了好一会方才推测道,“听小姐所描述倒觉得这药物不像是用来治病的。”
沈浥尘暗暗心惊,难不成是有人将曲玲珑的药物给换成了毒药?
医毒素来相通,绯烟医术精湛,在毒物方面的研究也不差,只是到底术有专攻,这世间也许没有她解不了的毒,但却有层出不穷的新毒被研制出来,她对这些不曾接触过的毒物便知之甚少了,不过她想起了一人,若是那人,没准能知道,只是她才将那人给得罪了,现下却又有求于人。
“小姐,若那真是毒药,不妨询问世子身边那位制毒高手,那人制毒手段十分高超,想来能知晓一二。”绯烟说这话时面上很是为难。
沈浥尘也知道她们这梁子结得不小,看来还是只能想办法从季舒那下手了。
这边季舒沐浴过后却也并未歇下,而是懒洋洋的躺在了软塌上,凉风从大开的窗户灌入,吹得季舒好不惬意,眯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夜色终于降临之时,窗口忽然闪起了细微紫光,在这暗沉的夜色中带着些诡异与诱惑,一个呼吸的功夫却又消失了去。
季舒感觉到怀中多出的物体,睁开眼看去,见是小白,不由笑道:“你倒是快。”
前几日刚从清净寺下来时她便派给了晋阳任务,不为别的,只是打探那谢知非的底细,那人能力不俗,不该是籍籍无名之辈,前来平都参与秋闱也可见其野心极大,若是可以她倒是想结交一二。
晋阳本计划着今日能回京,谁料路上遇上点事耽搁了,结果错过了入平都的最后时间,便只能在城外歇一宿,只待明日开城门时再回王府,但季舒是个耐不住的,但又碍于鸽子夜间不能视物,便将速度快得不像狐狸的小白给派了出去。
小白此时正懒散地添着前爪上的绒毛,季舒眼尖,自然看到了它爪上系着的信筒,忙道:“快拿来给我瞧瞧。”
小白却并不理会她,又换了只爪子梳理毛发,季舒当然晓得这奸诈的狐狸在想些什么,再想想这些日子它一个劲地粘着沈浥尘时的讨好模样,不由一阵心梗,这吃里扒外的臭狐狸!
“去去去,不给就算了。”季舒面上那叫一个黯然神伤,随即抬手将它给拎开,翻了个身子作势便要睡去。
小白又跳上了软塌,扒着季舒的肩呜呜的叫着,但是不管它怎么叫唤季舒就是不回头,小白没办法,便将系着信筒的爪子给伸了过去。
季舒拿了信筒这才回过了身,用手指戳着它脑门上的一个小旋说道:“你自己说说你这些年是吃谁的喝谁的住谁的?是谁不辞辛劳的替你沐浴?怎么一见那女人就跟找着了亲娘似的,对我就这么没心没肺?”
小白被戳得头都抬不起来,可怜兮兮的叫着,那双紫瞳里恨不能挤出几滴泪,季舒冷哼一声便收回了手,转而将信筒内藏着的纸条取出,一目十行的看着,越看眼神越深。
“这人到底有何图谋?”
这本书人物挺多,大多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家不要忘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