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想听？听了你可莫要害怕。”

陈念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眉眼间满是理智平淡，这副姿态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丝毫不搭边，但是莫名的看起来却并不突兀。

不出意料的，陈言希给了他一记白眼，鄙夷道：“再怎么样你也是我弟，我会怕你这个小鬼？”

她说着，一手捏起陈念言的脸颊，又道：“废话少说，快讲！”

几番挣扎，费尽力气脱离了陈言希的魔掌，他揉揉并无几分肉的脸颊，略一思索，开了口。

“其实算起来，我应该是比你大的，因为我统共活了两世，第一世活到了二十五岁，加上现在的九岁，真的比你大。”

见她听的云里雾里的迷糊模样，陈念言心里憋笑，面上仍一本正经的说道：“上一世我遭人暗杀，死于乱刀之下，尸体悬挂于城门之上暴晒了三天三夜，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大概是因为我的不甘心撼动了上苍，于是我重生了，重生回到了九岁这年，所以我并不是突然转性，这本来就是我之前的性格。”说完，他将目光从窗幔转到陈言希身上，与她四目相对。

或许也并不能完全这么说，在她面前，他难得的总是和颜悦色的样子，他乐意在她面前表现的小孩子一点。

听了这些话的某言希迟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怔怔地看着他。

“喂，陈言希？”

陈念言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可她仍是毫无动作，眼睛也不眨一下，这有些吓到他了，心说，莫不是把人吓傻了？

“陈言希！”于是又更大声的喊了她一声。

马车里很静，风轻轻卷起了窗幔，又落下。

陈言希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应该也是风吹出来的，她吸吸鼻子，有些泪汪汪的看着自己跟前这个小鬼，说：“那我呢？我有没有去给你报仇？！”

……

“你……上一世你在我七岁那年就殁了……”有些不忍，却仍是如实说了。

静，又是一片寂静，寂静到陈言希眼睛里的泪光也停住了流动。

“我他娘的居然死了？！！”

哦！这算什么事啊！英年早逝？香消玉损？

悲愤过后她又一脸疼惜的望向陈念言，一脸萋萋。

表情之间的无缝隙转换堪比翻脸比翻书还快。

如果说上一世她在他七岁那年就殁了，那府里的姨娘，养女，该是怎么折磨他的啊，爹爹也不疼他，竟难为了他平安活到二十五岁……

“那你上一世是怎么过的日子？府里的人是不是都欺负你？”

就她不在府中的这将将两年，他过得日子就如此艰难困苦了，那他上一世那么多年……实在不敢想象她捧在手心里的弟弟上一世到底是吃了多少苦，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陈念言一愣，心里泛起一丝暖意的同时也在佩服这个女子清奇的脑回路，按理说一般人不都应该惊讶于他的重生再世？怎么到了她这里反而关心起这些个无关紧要的。

“总归不曾让我好过。”他道。

淡淡的一句话，却包含了往昔所有不堪回首的日子。

下一秒，他突然被拥进怀里紧紧抱住，女子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葛然，脸颊微微泛红，红到了耳朵根。

头顶上响起的声音略带哭腔，道：“你受苦了，现在我还好好的活着，我没有死过去，我定好好护你，爹爹不疼你，还有阿姐！”

“你怎么……不怕？”

“你是我弟弟，我为何要怕？就算你是妖魔鬼怪，该护你，我也护定了。娘亲去得早，长姐如母，娘亲的那份疼爱我一并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