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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赵依沐认识庄堔的那个暑假,正是庄堔高三毕业,考上大学的那个夏天,刚和朋友唱完歌,正往姑姑家里走的赵依沐,看到钟印秦和一个男生蹲在路边,看样子像是刚打完篮球。  “钟印秦,你怎么还没回去换衣服,晚上还要去蒋阿姨新开的甜品店呢,姑姑没告诉你吗?”赵依沐提醒着一身汗的男生,眼睛装作不经意地瞄了边上的另一个男生一眼。  蒋阿姨是两家父母的好朋友,新开的甜品店邀请两家去品尝。  “我妈说了,我这不是在这等你呢。”钟印秦拿起身边的篮球,拍了拍身边男生的肩膀告别。  “今天都和谁唱歌的啊?”钟印秦问赵依沐的同时,还不忘炫耀自己前不久学会的手指转篮球。  “就我们班那几个关系好的女生呗,还能有谁啊,你又不认识,你快点吧,时间不多了。”赵依沐拽了拽背包带,催促着钟印秦。  “你不给表哥介绍,表哥怎么能认识呢,再说,不知道是谁唱歌唱到现在。”钟印秦对赵依沐的说辞表示不服气。  “你得了吧,我那几个朋友你还是饶过她们吧,她们表示不喜欢黑瘦黑瘦的男生。”赵依沐说完后,哈哈笑着跑开了。  “谁说我黑瘦黑瘦的,你告诉我名字,我记到我的小本子上!”钟印秦把篮球朝着赵依沐跑的方向扔去。  在快到钟印秦家的时候,钟印秦接到父母的电话,说他们和赵依沐父母等不到他们,先过去了,让他们两个收拾好自己过去。  钟印秦很快地洗完澡换好衣服,和赵依沐朝着甜品店走去。  “哎!刚刚和你一起的那个男生是谁啊,看着比咱们年龄大。”赵依沐小心翼翼地问着。  “他是我初中校篮球队的学长,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个高中的,他刚高考完。”钟印秦扒拉着还没干透的短发。  “那怎么没在学校见过他?”赵依沐想着那样的男生,如果见过,一定会有印象的。  “他高三在外面的培训小班上课的,没在学校呆,他上次回学校照证件照的时候,我偶然看到他,才知道是一个学校的。”钟印秦满心地想着自己头发干了后会不会塌在脸上,没注意赵依沐问的是和她没关系的问题。  “妈,我去姑姑家了啊!”赵依沐吃了早饭,穿上漂亮的粉嫩裙子,开门出去了。  “老赵,这孩子最近出去的也太勤了吧。”赵妈妈看着门口,也不知道这丫头每天去干什么。  “放假嘛,让她去玩呗,不是和她那几个小姐妹,就是和印秦,不然就在她姑姑家窝着,小庾又去了他姥姥家,她待在家里也没人玩。”赵爸爸倒是觉得没什么关系。  “不行,我要给锦淑打个电话问问。”赵妈妈拿起家里的座机给赵依沐的姑姑打电话。  “锦淑啊,依依最近是经常在你那里,还是用去你那当借口,跑出去玩了?”电话很快接通了。  “嫂子,依依在我这呢,她最近都跟着秦秦去体育馆,说是一起锻炼身体,小孩嘛,这年龄正爱动着呢。”赵依沐的姑姑在那边哈哈地说着。  “你啊,就是当老师的职业病,疑心太重。”赵爸爸说完发现赵妈妈瞪着他,赶紧放下报纸,去公园看下棋去了。  打完电话的赵妈妈放心了一些,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其实赵依沐是跟着钟印秦去了体育馆看庄堔打篮球。  赵依沐坐在球场边上的长椅上,看着深蓝色运动衣的庄堔,觉得心里都开花了。  “钟印秦的小表妹?”下了球场休息的庄堔,看着穿着粉嫩粉嫩的小女生,坐在自己的背包旁。  “是的,你......要不要喝水?”赵依沐紧张地把自己买的功能饮料递给庄堔。  “嗯,谢谢小表妹。”庄堔犹豫了一下,接过饮料大口喝了一大半,放到椅子上,转身跑向场中央。  赵依沐小心地看了一眼那瓶只剩一点的饮料,又看了一眼场地里打球的庄堔,想着拿走饮料会不会被发现,赵依沐心里的黑白小人正在打架。  “赵依沐,你不和你小姐妹泡冷饮店了?这个假期怎么总过来看我打篮球?以前可是叫你你都不会来的。”突然坐过来的钟印秦吓了赵依沐一跳。  “那......那不是她们几个都上着假期补习班呢吗,没空和我玩。”赵依沐拿起给钟印秦的那瓶饮料,用指甲划着瓶子上的水雾,有点结巴地回答。  “咱回去吧,不早了,我去给他们说一声。”钟印秦抽走赵依沐手上的饮料,边打开喝,边朝着一起打球的队友走去。  赵依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手往左侧一伸,拿起庄堔喝过的那瓶饮料,转身快步地往体育场门口走。  转身过来的钟印秦只来得及看到赵依沐出门,赶紧收拾了东西,往门口跑去。  “走那么快干嘛。”钟印秦追上赵依沐,抽走她手上几乎快没有饮料的瓶子,和自己喝完的那瓶一起扔到了垃圾桶里。  “喂!你干嘛!钟印秦!”赵依沐觉得手上什么东西没了,回过神来才发现庄堔喝过的饮料瓶被钟印秦扔了。  “你干嘛!吓我一跳,以前不都是我帮你扔的吗?”钟印秦没想到赵依沐那么大声,吓了一跳。  赵依沐没说话,转身快步走了。  “大不了我再给你买一瓶嘛!要不给你买草莓?依依!依依!”钟印秦喊了好几声,赵依沐都没停下来。  “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别猜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不明白......”钟印秦把包搭在肩膀上,唱着很应景的歌回家了。  在那之后,赵依沐也没再去体育馆,她怕自己的小心思被钟印秦发现,而钟印秦以为她还在生气,耍脾气不来,也没怎么在意。  假期的时间转瞬即逝,学生害怕开学那天的原因不仅是不能自由自在地疯玩了,还因为在他们疯玩了一个多月后,翻开暑假作业,发现和一个多月前差不了多少。  文理分班后,赵依沐和钟印秦被分到了一个班。  赵依沐最近都很努力的学习,前几天她决定要考庄堔的那个本地大学,可即使是奋力的学习,月考成绩下来,成绩还是没多大起色。  “钟印秦,你有没有让成绩迅速提高的办法,你觉得去拜拜关公靠不靠谱?”赵依沐在一天回家的路上,问身边的男生。  “赵依沐,你脑子一天装的什么啊,你怎么不说去拜哆啦A梦呢。”钟印秦为有这么个表妹感到很头疼。  “那你计划考哪个学校?你的成绩好像也没多好。”赵依沐表示很不屑。  “考华北艺术的景观设计专业,这个学校的景观专业要美术校考成绩的,所以我爸妈想着过段时间开始在校内的美术室学美术,每天自由活动的一个小时,然后高三去校外集训半年,参加考试。”钟印秦很有计划,很有目标的回答提醒了赵依沐。  对啊,美术艺考!对于从小学美术的赵依沐和钟印秦来说,好像不是什么难事,赵依沐的爸爸在美术馆工作,所以很早就送赵依沐去学了美术,钟印秦的妈妈怕钟印秦假期出去惹祸,也把他塞了进去,考上高中后,两人就再没去过。  不知不觉春天来了,已经高二下半年了,他们在学校的美术室学习也好几个月了。  钟印秦吃完午饭,不喜欢在教室休息,之前是拿着篮球去操场,这半年来,经常是拿着绘图本和铅笔,在教学楼后面的空地上画风景,不打篮球后的钟印秦,肤色慢慢变白,脸也往棱角分明了长,前几天还在抽屉里发现了女生写的小纸条。  对面长椅上的女生,已经连着好几天坐在一个位置上了,钟印秦将女生的身影留在画纸上之后,拿起身旁赵依沐刚给的一小盒草莓,朝着女生走去。  “送给你吃,草莓。”钟印秦晃了晃手上的小盒子,递给坐着的女生。  “不用了,谢谢。”女生看了他一眼,没有接。  “吃吧,洗过的,女生不是吃到草莓会变开心吗?”钟印秦没有介意女生的拒绝,打开盒子,递到女生面前。  “谢谢。”女生接过,咬了一口,很甜。  “你叫什么,我好像没太见过你。”钟印秦觉得红红的草莓,衬得女生的脸越发白皙。  “祝晚,刚转学过来。”祝晚继续吃着手上的草莓,看了钟印秦一眼后,就再没看过去。  “好,我叫钟印秦,快上课了,我先回去了,你坐一会也快回去吧。”钟印秦看了看手表,发现不早了,和祝晚告别,朝着教学楼走去。  祝晚点了点头,看着走了几步的少年,他的背散发着太阳般的光芒。  “祝晚,要开心哦!”少年突然回过头,祝晚来不及收回目光,撞上了少年眼中的笑意。这之后的两三分钟,仿佛有无数个桃心型的泡泡在祝晚的周边跳跃。    十六七岁的少女,喜欢来的猝不及防又理所当然,你有她喜欢的眼睛,有她喜欢的样子,有她喜欢的笑容,她欣喜、害怕、想靠近、又想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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