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祉捏了眉心,淡淡的望着她,“忠孝难两全,可她在天之灵,望着我们一无是处,啃老,她也是不高兴的,你知道吗?这段时间里她改变了很多,不吵不闹,也不再为老不尊,也不再作威作福。她谈吐轻声细语,待人温和,她到临终前都以为我是你。”
“和她相处了半个月,她说了一些话,一生都是命安排,她不怨谁。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也不必忧愁。孤女也是爹娘生,她不会再欺凌。前世不修今受苦,她也不怨谁。只愿得儿女活出自己,生死有命,不要过于纠结。”
阿祉语气嘶哑,颤抖,其实她本没有任何感觉的,可一看到她在眼前离开,她是人,做不到不流泪。
“要是我早些回来,就能和她说说话了,我不怨她,是她将我养大的啊!”南荣槿哭诉着,心中满是遗憾。
“人生苦短,必须向前看,还有亲人呢!三娘身子不好,有三个孩子要养,我们尽自己所能,让计家好起来,奶奶最想看到的就是计家有粮田有屋宅,儿孙安康。”
阿祉劝她,也在劝自己,也在等奇迹再现。
或许,她……
“祉儿,谢谢你,原谅我那日的鲁莽,也谢谢你带来了这么重要的信息给我。”南荣槿失笑道。
“走吧,”阿祉轻轻地拍她的肩,“别让俞夫人等久了,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你,你现在腹背受敌,要坚强一点。”
“嗯,会的。”南荣槿坚强的道。
俩人走到了茶楼的楼下,刚进厅堂内,就有一个仆役上前,是舟家的仆役。
“小的舟安,前来请二位姑娘去见三位公子。”
闻言,阿祉愣了下,三位?
之前那高傲自大的仆役也说过莫给三位公子添乱。
南荣槿将仆役望着,有三分眼熟,“原来是小安。”
舟安自是知道南荣府的槿儿小姐的,便再行礼道:“谢槿儿小姐还记得小的,时辰稍赶,还请两位快些。”
舟安恭恭敬敬,谦卑有礼。
茶楼有三层,最上层是雅间,供闲情逸致的书生谈诗论画。
可现今,即便没有多少书生,也被人包了下来,门口都有人把守。
进了最里间的雅间,那从身旁走过的仆役端了一盆满是带血的布,血腥味蔓延在这雅间里。
阿祉蹙眉,莫非是他?
南荣槿心惊胆寒,紧紧攥着手,揪着衣袖,听俞夫人说了,有人告知消息,且与南荣府谈了条件。
雅间里,上座是昨夜的男子,左侧是舟思远,右侧那人阿祉不认识。
俞夫人是见过太子的,何况当时他匆匆忙忙。也难免她不知那告知消息的男子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这下子,南荣槿望着那上座的男子,还未蹲膝见礼。
“看座,”成陌淡淡的看了一旁的仆役,此行只身一人,并未带随从,只好使唤了舟思远的仆役。
舟安忙不迭的搬来椅子,放了个软垫,大气不敢出一口,便退了出去。
见她二人迟疑不定,站在那纹丝不动,成陌看着二人,“难道要我仰头?”
阿祉忙坐下。
南荣槿也坐下时,就已听到了太子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