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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午足足睡了两天才醒过来,她方一睁开眼睛,穆瘸子就托了盏油灯凑前来,对着她的眼睛仔细观瞧了半晌。
“别傻看了,是我。”穆小午不耐烦将灯挥开,又使劲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将混乱的思绪理了又理,这才又冲穆瘸子道,“咱们这是在哪呢?”
“你、闫公子和那小嘉言都昏迷着,咱们就先在这斋堂村住下了,反正这里的房子多得是。”
“闫公子和嘉言没事吧?”
“闫公子人是醒了,就是身体还有些虚,嘉言嘛,可能还需要将养几日。对了,少奶奶咱们也找到了,就在附近的山洞里,这事虽不算皆大欢喜,也算是有始有终了。”穆瘸子口答了一句,又探头探脑看向穆小午,小心翼翼道,“你呢?”
穆小午打了个呵欠,“还是老样子,它占据我身体的时候,我就像被关在一面镜子里,能看得到听得到,就是出不来。不过这次耗得时间有些长,以往还从没有这样过,所以我也有些乏了。”
“它的力量越来越强了,那天火烧得老高,这么大个邪祟,它对付起来就像捏死一只苍蝇似的。”穆瘸子叹了一句,“唉,这以后咱们俩还不是任它揉圆搓扁,怕是这一辈子都难逃脱它的掌控咯。不过我最担心的是,它这么一直不走,万一哪天鸠占鹊巢......”穆瘸子见穆小午仍然淡淡的不当回事,不禁心焦起来,语气也有些急了。
“它不愿意走我也拿它没办法是不是,总不能把我的身体剖开,强行将它取出来吧。”穆小午一向心大,不过说完之后,见穆瘸子的脸色比地的土好不了多少,便也不好再刺激他,随意安慰了两句,“你也别发愁,你想想,它虽凶残,可这次若不是靠它,我们几个估计都没命出来了,所以还是那句话......”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是吧?算了,你不急,谁着急都没用。”穆瘸子摆摆手,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摇着头走到床边,将两扇摇摇晃晃的破窗户推开了来,用力深吸一口气。
窗户一开,满山的绿色就争先恐后映了进来,浓的淡的,深的浅的,带来一股子鲜活的气息。穆小午看着这一片翠绿,心头不觉也舒爽了许多,“别说,这里景致倒是很好,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穆瘸子哼了一声,“好什么好,这地儿邪得很,那山崖下面,有几十个干尸,都是死了六七年的,也不知道是被何人所杀。最古怪的是那串念珠,你还记得吗,你被念珠套住后,竟然一身的法力无法施展,要不是赵公子反应快,差点被那邪祟得了手。”
穆小午眨巴几下眼睛,目光缓缓从窗口移开,她将额前的乱发撩到耳后,脸爬一抹少有的凝重,“珠子......捡回来了吗?”
穆瘸子从衣襟中掏出褡裢袋子,将它塞到穆小午手,“喏,我留了个心眼儿,把它们都捡回来了,应该没有落下的,你看看,这些珠子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
穆小午打开口袋,掏出一粒金刚菩提子捏在指间,仔细看了半晌,方才说话了,“论成色、论质地虽是属乘,可是再怎么好,也不过是一串普通的念珠罢了。但是,我记得那晚......”
说到这里,她眼神定住,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只把穆瘸子急得在一旁催促,“那晚到底怎样,你倒是说明白啊。”
“那晚它在月光下,灼灼生华,亮得几乎能刺瞎人的眼睛,亮得几乎将人的魂识吸去,可是后面发生了什么,我脑子里似乎空白了一大块,记不大清楚了。”
穆瘸子张着嘴想了半天,才终于回过味儿来,“你的意思是,念珠差点吸走了那个东西的魂魄?难道说,这串念珠竟能克住它?”说到这里,他转念一想,又急忙问道,“可是,这念珠的主人是谁?它又为何会在嘉言手里?”
“这个问题,怕是只有嘉言自己能解答了。”穆小午披衣裳,掀开被衾走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