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早就身经百战的她很快就是反应过来。
“你爸是不是偏心你心里有数,只是这钱是你们小两口的,你自己一个人就这么花了合适吗?我今天去找你后妈说你不厚道,就是要找她评评理,现在我还是那句话,你做这事就是不厚道。”二十多年的姑娘,三十多年的婚姻项爱莲早就习惯了婚姻里的争吵所以卫研新这么一嗓子吓不住她的。
卫研新这些话反倒是让她头脑清醒了很多对就是抓住这个理。要是卫研新真不跟她讲道理那她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钱是陈姨单方面赠与我的而不是赠与我们夫妻两个的,所以那笔钱怎么处置随我。”卫研新也是冷静了下来他神色很是平静地说道,“我可以不要那笔钱也可以把这钱捐了。我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要是怀疑我说的话,觉得我这是在骗您,可以给律师打电话问问是不是这个说法。”
项爱莲听到这话懵了,她还不知道有这么个说法。
徐文珊也不知道。
之前卫研新只跟她说了陈敏给了一百万可到底是给他还是给他们她当时不在现场并不清楚。
要真是像卫研新说的那样,那她……
“你,你……”项爱莲看了眼自家闺女的神色,就知道卫研新这话不是吓唬人的,很有可能,他说的是真的。可,可就算这样的话……
“你们是两口子,过日子要分这么清吗?真要是这样,你们还一起过什么日子?”项爱莲多少有点慌张了。
“两口子过日子是不用分那么清,可是阿姨我想问您一句,你们惦记着我爸陈姨给我的钱的时候,为什么没想着替我去医院看看我爸?是,他这病是来得急人走得快,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住院那么久,文珊去了几趟?作为亲家,您又是去过吗?”
看着想要说话的项爱莲,卫研新伸手示意她不要说话,“是,咱们不同省,您大老远的就是过来看一趟病人也不值当。可是您儿子在这边吧?他也不能抽出他宝贵的时间去看看这个多少帮过他忙的老人家?哪怕是看着我的面子上呢,哪怕是就为了那二十万呢?”
卫研新不是旧事重提的人,话说重复了容易招人烦,这话他对徐文珊说过,本来不该再说的,可今天他想要再说一遍,“他拿钱的时候怎么就立马有空,等回头去医院看一眼我爸的时间都没有了?连我爸的追悼会他都不露脸,阿姨您说我不厚道,那您觉得您儿子这叫什么?叫厚道吗?”
项爱莲面红耳赤,她没想到卫研新会拿徐文德说事,“这事是他做的不对,他小人不懂事,是我跟他爸没教育好。”
“二十六七的人不算小了吧?他工作了三四年早就断奶了吧?还需要您再来提点着再做这些?”卫研新想笑,“是,您家孩子出了什么错那都不叫错,有您往自己身上包着揽着,都不是他的问题。可是我还想再跟您说一句,我爸去世的时候追悼会您没过来,是您忙,大老远的特意来参加个追悼会不合算。当然,这也不怨您,毕竟我爸本来也没打算弄这些,是所里和市里的领导非要弄这些,所以才折腾了下。可是这件事归根到底是我爸跟我的事儿,和您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也希望您别再插手。”
他语气特意加重了,这让项爱莲怔了下,想要开口替自己辩解,可看到卫研新那有些发红的眼睛,她到了嘴边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那双眼睛发红,看着她,让她觉得害怕。
“今天难得的机会,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您之前一而再的去找陈姨,陈姨跟您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希望的是您往后别再去找她了,我家老爷子才去世不久,她也差点没了,让她安安生生的过几年退休后的日子行吗?”
徐文珊知道,卫研新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看着她妈说的,可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想要答应,可怎么又是说不了话,嘴巴像是被胶水给黏住了一样。
“当然,您要是不乐意,觉得我还是没跟您说清楚,我还是那个不厚道的女婿,那您大可以让您女儿跟我离婚,我是重组家庭长大的孩子,知道离婚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怕这些。”
今天说了那么多话,其实最后这句卫研新撒了谎,他经历过的那些,再也不想要经历一遍,更不想让自己儿子去经历。那些事情,对于小孩子而言几乎是一辈子的阴影,能走出来的是少数。
他甚至于觉得,自己看着像是走出来了,实际上还是在那个笼子里,徒然的做着挣扎。
如今放了狠话,他再给徐文珊最后一次机会。
和陈姨关系冷清没什么,毕竟陈姨有自己,有刘瑜还有卫瑾,多一个徐文珊不会多什么,少一个她也不要紧。
对于不该惦记的东西惦记着也没关系,人谁还没有个痴心妄想的时候?现实总是会教做人的。
可他一点不希望长辈以为你好的名义来插手他的生活,尤其是这种名义表面上是道貌岸然,背地里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他知道,这次本质上不是徐文珊作妖,而是丈母娘不甘心。
这件事他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文珊伤了腿之后他是有些冷清,所以让她觉得委屈,最后把丈母娘招惹了来。
可错误也不是自己单方面的,他们都得引以为戒。
有则改之,要是再不改,那只能说他们夫妻俩的缘分就这么些,经不起这样反复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