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却被杨侗冷嘲热讽。
闻言。
孔嗣悊一张脸憋成紫色,出班道:“陛下,臣虽无官身,亦无官位,可臣却是朝廷的绍圣侯,来紫微殿参加朝议,并无不妥。”
你有种!
杨侗脸色转冷:“朕倒是想起来了,大行皇帝确实下过旨,有隋一朝,孔氏嫡系后人世袭绍圣侯的爵位。只是朕很奇怪,你既已告老,为何要长久滞留东都?朕尝闻,每逢天下大乱,豪门大族便会结交各路诸侯,借此开枝散叶,待得天下一统,百十年后,这些家族又可卷土重来。”
说到这里,杨侗似有所指地看了孔嗣悊一眼。
“前些时日,王世充权倾东都,朕都差点被王世充架空了,最近元文都又阴谋造反。难不成,你孔嗣悊觉得王世充和元文都有帝王之相,想与他们结交不成?”
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直接把孔嗣悊砸懵了。
不错,孔氏是想和王世充结一份善缘,但王世充不是已经被你砍了吗?孔氏又没真正付诸实践,你怎能胡乱攀咬?就因为你是皇帝?皇帝说话也是要负责任的。
当然,孔嗣悊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二。
眼前王世充和元文都是禁忌话题,任何和他们搭边的人,都有可能被视为同党拿下,孔嗣悊可不想沾上一点晦气。
因此道:“陛下所言,实寒臣之心,臣本已告老,却依旧滞留东都,所想皆是如何中兴大隋,何曾有过一点私心?王世充和元文都阴谋造反,死有余辜,臣对此并无二意。只是如今天下烽烟四起,陛下更应垂拱而治,以仁爱治国,使万民归心,自可四夷宾服,万万不可擅动刀兵,令庙堂染血,令百官离心。”
孔嗣悊才说完。
十数名御史出班,齐声道:“臣等恳请陛下垂拱而治,效仿古之贤王,以仁爱治国!”
大殿一时针落可闻。
杨侗面色阴冷,并未叫起身,只是盯着百官看。
一会儿。
“卿等倒聪明,知晓王世充和元文都死有余辜,些许的晦气都不愿沾上,只是谏言朕以仁爱治国,挑不出一点毛病。”
“可你们也莫把朕当傻子!”
“你以为朕看不出来你们是怕了?怕王世充和元文都的结局发生在你们身上?可朕非常奇怪,你们为何会害怕?难不成你们也想造朕的反?”
百官顿时脸黑如锅底。
知道归知道,但干嘛挑破?怪尴尬的。
杨侗却继续道:“当然,朕知晓你们当中大部分人没这个胆子,只是担心将来被牵连,可你们若一心为朕办事,心系百姓,朕会冤枉你们?”
“朕忽然觉着,想让你们自觉为朕办事,自觉为百姓谋福,似乎挺难的,那只能下点狠功夫了。”
说到这里。
杨侗声音忽然拔高:“其令,元文都等共计二十七人剥皮实草,尸首封蜡,悬于应天门,以为后来者诫!”
刚才只是单纯地剥皮实草,现在竟还要把尸体挂到应天门?
应天门是皇城和宫城之间的门户,百官早朝皆需经过此门,大清早地看到一群尸体挂在上面,谁会心里舒服?陛下你这是铁了心要恶心百官是不?
但见杨侗似乎要择人而噬,百官一时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