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告诉了李密一个残酷的事实:“可是魏公,那小皇帝已摸到大营一里之地,仓皇之间,兄弟们怕是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啊。”
李密僵立当场。
一会儿。
“噗!”
李密忽然狂吐一口鲜血,全然不顾伤势,喝骂道:“混账!咳咳!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竟能让那狗皇帝摸到大营一里之处?这些年征战沙场,你们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距离一里,其中一方毫无准备,肯定会溃不成军。
“魏公息怒,魏公喜怒啊。”
李密胸口上全是血,满嘴的牙齿也被染红,模样又狰狞,看着非常吓人,骂道:“息怒?息怒?息怒恁个娘?我才昏迷两天,你们竟能废物到这种程度?你们还有脸自称谋臣名将?我看你们连废物都不如!叫你们一声废物是抬举你们了!我气啊!我真的气啊!我怎会有你们这样一群废物?”
单雄信满面羞愧。
徐世绩同样如此,却还是道:“魏公,我看事情不可违了,弟兄们肯定会溃不成军,咱们先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闭嘴!扶我起来,我要去宰了那狗皇帝!”李密怒气勃发。
而此时,外面已隐约传来惨叫声,证明杨侗攻破了营门,正在大肆屠戮。
李密痛心疾首:“杨侗小儿,我李密发誓,今生与你誓不罢休!”
已经等不及了。
徐世绩直接道:“雄信,给魏公穿上衣服,赶紧走!”
“你们敢!扶我起来,我要去宰了杨侗那小儿!”李密大声喝骂。
徐世绩却不管不顾,命单雄信给李密简单加件衣服,自己忽然拔剑将三名亲卫砍死,等到单雄信将李密扛起来,扔出一根火把,帅帐马上开始燃起熊熊大火。
混乱中,几人由亲卫保护,竟真的趁乱逃了出去,骑着几匹快马,一路向东郡的瓦岗老巢疾驰而去。
身后,是冒着熊熊大火的营寨,三万反贼在哀嚎,等到第二日清晨,硝烟才渐渐散去。
杨侗站在营门前。
他手提天子剑,身染淋漓血,杀气逼人。
昨夜他放开手脚,大杀特杀,剑刃都砍钝了,已数不清有多少反贼被他砍死。
但杨侗并不心软。
瓦岗反贼祸乱河南道多年,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因之惨死。
他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按杨侗最初的期待,能在瓦岗身上刮下一层皮就好了,却没想到竟然将他们一网打尽了?最后皇甫无逸抓住几名头领,逼问一番才知道,原来是昨晚徐世绩下令休整,反贼大吃大喝之下,警惕全无,连暗哨都降低了戒备,恰好被杨侗钻空子。
杨侗觉得,自己走了辈子的狗屎运。
皇甫无逸走过来,脸上难掩激动,拜道:“陛下,方才臣清点了一番,共杀敌万人,生俘万人,另有万余反贼逃走,臣已命刘长恭前去追捕了。经此一役,攻守异位,瓦岗短期再无威胁东都的可能。”
杨侗点头道:“李密何在?”
一会儿。
杨侗来到一座焚毁的帐篷前。
皇甫无逸指指着地上的尸体:“陛下,臣分别逼问过数人,确定这是李密的大帐,地上的三具尸体,已烧的面目全非,体型和李密、徐世绩、单雄信三人很像,只是不知是否为他们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