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乏体累心宽,是治愈失眠最好的灵药。什么都不想,美美地睡上一觉,是最舒服的。 经过暴风雨的清洗,早晨的空气异常的清新。扬州的老城区本身就是瘦西湖风景带,清早出门的不是上班族,是外出锻炼的扬州城的老扬州们。我似乎又回到从前,以前早上起床时间够的话就会出去跑步或者骑单车去体育公园,想到这些,内心似乎又是蠢蠢欲动,我迅速换上衣服鞋子,我选择去虹桥坊和盆景园那边,顺便吃点包子,就像别人说老扬州一样,早上是皮包水——包子;晚上是水□□—-泡澡。 一年多的时间,觉得没有什么变化。但花鸟市场重新规划了,茶吧果吧的后院的扩得越来越大,盆景园还是那样受老年人的欢迎。 一切都是原来的面目,只不过是来往的人增添了皱纹,矗立的树增加了年轮。 从瘦西湖南门左转过桥,右手边的瘦西湖开放区里,有很多休闲古建筑。现在也多被私人买下开店,这也恰恰更好;天越热,果然吧、猫屎咖啡、西恩果吧、茶艺楼、星巴克……这些水酒商家的夜场就会搞很多活动;可能老城区的老人早已熟睡,但老城区的客人还未开始午夜狂欢。 所有商店里,猫屎咖啡的后院最是人气足。它和果然吧的后院连一起,形成了一个大的“C”。C的南边开阔地方,是小足球场大小的草坪,草坪往南,是一个草坪下坡,修着青石板的小路,临着乾隆水上游风景线;C状的后院和开阔的草坪周边,是合抱之木,右边有曲径小路,走几步往南,下石板楼梯,是曲折蜿蜒的古凉亭;往右直走几步,是西恩果吧,在西恩果吧的门前的小广场上,可以看到北面是马路,马路对过是虹桥坊的主商业圈;往西北面看是瘦西湖南门,西面小路走过去,路过瘦西湖办公楼,往前走是茶艺楼,茶艺楼往西,有个五星级公厕,公厕往南走,是盆景园。 所以,不管周末与否、放假与否,外来的游人和扬州生活的人都喜欢聚集到瘦西湖景区,特别是夏季,这里成了夏凉的圣地,更是孩子的乐园。 C型后院里,每天都有很多人过来休闲。早晨天一亮,店家还没开门,院子里早已聚集了二三十个跳交际舞的退休的叔叔阿姨们,不要看他们年纪不小,身材走形,随着音乐飘起的舞姿是坐办公室年轻白领难以企及的。他们有专业的音响,专业的老师、敬业的精神; 同时在古凉亭里,有个古典的乐团,拉的是二胡之类的,唱的是扬曲;古凉亭往西走,是一队年龄偏大的人群,他们每天早上下午做拍手运动; 再往西,盆景园门的右边有个小亭子,里面则是长笛和萨克斯之类的现代老年乐队;盆景园进门,过了红桥,左侧的凉亭里是老年人的合唱团,每次晨练会听到他们翻唱现代歌曲,心里总是默默的羡慕,这就是老有所乐;有次听到他们合唱《时间都去哪了》,那种沧桑的声音唱出了岁月的不饶人,唱出了内心的酸楚,唱出了生活的寂寞,同时也唱出了心里的渴望,渴望时间慢点,渴望子女的脚步慢点…… 不止这些有组织的乐团,穿插在这些曲径通幽的小路上的,还有许多老年空巢夫妻,他们手挽着手,互相搀扶着迎来初阳;还有许多一个人的爷爷奶奶们,带着宠物狗,手腕上挂着小收音机,播放着音乐;还有的是子女或者全天陪护的护工,寸步不离的守着步履蹒跚的老人;还有的就是稍微年轻的叔叔阿姨,推着自己的孙子孙女;还有的是自己坐电动轮椅来散心的;有的是家人或者朋友推着的;当然也有极少数年轻人在晨练…… 觉得时间真的定格了。我离开的时候和现在回来没什么变化。我买了杯豆浆,坐在咖啡屋的后院,不经意见看到果吧前面的鸟笼,那个晚上的我们玩的游戏一下子浮现在我的脑海: 那是一年多以前,一起在公司实习的我们因为要回母校论文答辩,就在这里聚会。经过3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一下子分开有种说不出的失落、舍不得。南宫继富追着小佳,自学考了本科去和小佳平起平坐;张卫赵萍也要在一起了;大民和小嘻妹也修成正果了;苏洵现在怎么样? 他抽到的收信人是我,是我始料不及的。其实心里渴望过,奈何自己太嘴笨和内敛的性格,3个多月,只是和他们一起呆着,不敢和苏洵单独相处;当时小嘻妹拿下眼罩,换做我带着眼罩去鸟笼,我当时想,这会是谁? 进了鸟笼坐下来,我的心咚咚地跳着,不一会儿,我听到了对方沙沙的写字声,我紧张地不断咽着唾液,从他喘息声我似乎觉得对方在盯着我看;终于,撂笔的声音我听到了;我觉得手脚发麻,还是抬手想要摘掉眼罩,突然,他站起来俯下身给我摘了眼罩----是苏洵,他微微地笑着: “紧张吗?” “还--好。”我假装镇静,轻声地说,心却不淡定地东撞西撞; “对于今后,你对我有什么激励的话吧,写下来吧——等一年后,看看我们做得怎么样。”苏洵认真地跟我说;这是他对我单独讲的有史以来最多的话,我脸红地笑着,低声地说道, “你很优秀了,我----” “来吧~”苏洵拿过便签和笔,抓着我的手腕,我紧张地一缩,笔被抖到了地上;“用我的钢笔。”说着苏洵从自己的口袋掏出一只钢笔,“放心吧,写好我不看,等一年后,我们一起看。” 听着苏洵的承诺,我心里稍微不紧张了。拿着苏洵的钢笔,还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我拿着便签,一下子觉得便签好小,我有好多话要写;一下子又觉得便签好大,我又变得无话可说,犹犹豫豫的我舔着嘴唇,不停地换着笔尖的方向。 “嘿~对我就不想说点什么?我这么不讨你喜欢么?”苏洵微笑着催着; 我捋了捋碎发,慌忙在纸上写着:等一年后告诉你。然后慌忙把便签折好和苏洵的便签一起放到信封里,刚要松一口气,苏洵和我几乎是同时抓到信封, “钢笔还你。”我另一只手递过钢笔,趁苏洵拿钢笔,我抽回信封;得意地笑着; “你不想知道我给你写了什么?”苏洵依旧微笑着; “等一年后。”我摇着信封。 “我觉得你剪个齐肩的短发会很好看。”苏洵说着抓住我的手腕,我挣扎着,苏洵抓得很紧——我竟差点忘记脚下有台阶!苏洵回头认真地看着我说道:“小心台阶。”此刻觉得他离我好近,好高大强壮,镇定自若。 两个人都摘了眼罩回去,小嘻妹就说我们犯规了,我和苏洵辩解释着没有看互留的便签,小嘻妹狠狠地瞪着我们,集中好便签就去了书店。那家书店有专门邮筒,可以给未来写信。到时候,信会被放在透明的盒子里,按照对应的日期,收件人来了就能取走。 那晚相聚之后,第二天我们就各奔东西。我离开的时候是抱着幻想希望和憧憬,但现实中的自己,心里明明喜欢,却失约躲到千里之外。 苏洵的世界是我完全不懂的,大民跟我们夸耀过苏洵有多厉害,父亲好像就是军队的软件工程师之类的吧,苏洵从初中开始就自己能在网上接活,帮大学生做编程的作业,大学期间就开始跟工作室谈合作,就像大民说的那样,这样的实习,只是体验别样的生活方式,神秘感拉开了可以相处和交谈的可能性,除去这些不寻常,最吸引我的是他的热心肠和稳重,讲义气、眉眼干净,微笑如阳光! 豆浆和着回忆,存心里的那一抹阳光的笑让我倍感幸福。突然想到,信!那封信!!苏洵如果取走我写的,那么他写给我的我还没有取走!!!我立刻丢掉豆浆,快步加小跑的朝着那家书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