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人扯去了最后一层遮羞布,所有不欲为人知的东西都明晃晃暴露于天光之下,那些都是江夜白不愿承认的东西。
直视着江夜白血色尽褪的脸,沈馥漫不经心道,“道歉二字也真亏你们能说得出口,若是真有诚意,不如就在此以死谢罪吧。”
似是终于被刺激到了,林轻萦突然站起身,“沈馥!你不要得寸进尺!”
坐在宝座的女子揉了揉眉心,“跟你们这些人讲道理,果然是在浪费时间。”
‘噗嗤’一声闷响,像是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
沈馥抬眼,在看到江夜白胸口处的寒霜剑时,有一丝意外。
“夜白!”
林轻萦像疯了一样扑了过去,接住了江夜白摇摇欲坠的身躯,左手一片黏腻猩红。
“沈馥!若是夜白有不测,我浮桑剑宗定然要将你摇光踏平!”
“我的天,我真的好怕。”沈馥拍着胸口,“求求你千万别让剑宗弟子来找我的麻烦,不然我定要熬一天一夜才能炼出对付你们的傀人,年纪越来越大,可不能再熬夜了呢。”
提到傀人,林轻萦不甘地闭了嘴。
“沈宗主,你可满意?”
江夜白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将聒噪的林轻萦推开,面色极其难看,气息却还算平稳。
自己用剑插自己能下多大的狠手?况且还是江夜白,所以沈馥根本不怕他会死在这里。
“嗯,尚可。”
江夜白眼中迸出一点微弱的光,“那你——”
打断他的话,沈馥道,“你可以走了。”
眼中光芒缓缓湮灭。
林轻萦将江夜白扶起,“夜白,我们走!”
“慢着。”
“你还想如何!”
看着怒目而视的林轻萦,沈馥一笑,“我说江夜白可以走了,我说你可以走了吗?”
“你!”
她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男人,心中隐有不安,现如今夜白受伤,若是沈馥要将她强行扣下,夜白是肯定打不过她的,一旦她落入她的手里,那一定是生不如死……
就在林轻萦越来越恐惧的时候,江夜白一点一点拂掉了她搀住他胳膊的手。
她瞪大了眼睛,“夜白……”
“我说过,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我一样,你也一样。”
“不要!不要丢下我!夜白、夜白你别走——”
被朝云命人制住的林轻萦,眼睁睁看着江夜白被剑宗弟子扶着渐行渐远。
无论她哭喊地多么撕心裂肺,那个男人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啧啧啧。”沈馥摇了摇头,“这就是你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林轻萦,你还真是可怜。”
“哈哈哈哈哈哈……”林轻萦突然笑了起来,身子下坠坐到了地,手舞足蹈,形容癫狂,像失了神智一般。
“把她带下去关起来。”沈馥的视线落到林轻萦身,红唇轻启,清淡的嗓音中透着一种虚无和渺然,“此后余生,我愿你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