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日子最为难熬。
加缪也并非什么也没有做,他将乔的尸体交由教堂下葬,安顿好了他的后事。而凶器匕首也封存在教堂。
你看着他根据乔留下来的城堡地图图纸推断研究着,莫名有些安心。
看着他这样认真工作的样子就很满足。
也许简单的生活更适合你们,你不止一次这么想。
这条线怎么这么多糟心事啊啊啊啊啊啊!!!
......说的好像上一条线不糟心似的。
一个星期后,亚瑟·卡文派遣的调查团到了。
他们在镇上的教堂中住下,让人来通知使团主要牵涉事件的弗洛森与加缪一齐过去。
你在加缪临行前替他整理好衣服,确定看上去妥帖后才放他出门。
“殿下,您过于担心了。我会尽早回来的。”加缪好笑的看着你一脸苦大仇深。
“如果有人要害你呢?如果弗洛森......”
“要是真的如此。”加缪正了颜色,“我书桌抽屉下的夹层里有一本本子,销毁或留存凭您自己决定,但不可告诉外人。”
您这是擅自改造旅馆家具啊朋友......
幸亏这时候桌子非流水线手工作业。
“自然。”
“我已给父亲写信,让他代我向陛下转达我的意图,以防有人别有用心截下我的信件。”
好吧,这家伙还挺聪明的。
西林王城内,莱斯特老公爵向王座上的年轻人深鞠一躬。
“陛下,今日老朽所言句句属实,莱斯特家族一直是陛下忠实的追随者。”
“我知道了。”
莱斯特公爵退下。
年轻人旁边的新任官总管夏佐俯身道:“陛下,加缪·莱斯特确实一直以来忠心耿耿,办的事也未曾出过差错,这一次您也知道他们对抗的并非寻常力量......老奴觉得真相并非如此......”
“夏佐,你有什么话想说?”
君王阴着脸,毒蛇一般注视着他:“那些事你忘记了吗?”
夏佐打了个寒颤。
“并没有,陛下。”
“加缪·莱斯特的忠诚,只针对亚瑟·卡文个人,而非国王,一旦他发现......他的忠诚就会变成最锋利的剑。”年轻人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王座把手,“莱斯特家族已经辉煌的过久了,西林的格局也应该变一变,弗洛森这个人就不错。”
“陛下?”
“夏佐,我们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如此之难,我必须考虑后路。”
“是,陛下。弗洛森身后的威廉姆斯家族败落了许多年,您这是想要......?”
“一个败落的家族总会比如日中天的莱斯特更加感激君王的馈赠。”
年轻人金色的发丝梳理的一丝不苟,眉目间多见乖张。
“什么都没有的弗洛森比起无欲无求的加缪,更是个适合的人选不是吗?”
夏佐垂首:“陛下想的没错,老奴除了担心您操之过急外,其他一切都很是放心。”
“那便给调查团传信吧,让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
夏佐鞠躬,退到殿外吩咐专人准备。
年轻人揉着眉心,眼下青紫色的黑眼圈颜色深重:“真相,呵,谁会在意真相?”
“除了这个位置,都是虚假的。下面的人只管鞠躬,谁敢细究上面坐的人是谁?”
他桀桀嗤笑。
笑声骤然收住,殿内又复死寂。
“无趣。”
你在黄油旅馆等加缪回来,所有的消息都是楼下大厅吃饭时听使团成员闲聊获得的。
你重复切割着盘子里的白面包,听见刺耳的刀叉划拉盘子声这才反应过来。
你回神,插起一小块咀嚼,细细听着邻桌的发言。
萨拉欣慰:“殿下终于有点淑女的样子了。”
你:“......”
危急存亡之秋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你一直是这般淑女,谢谢。
刚刚你听见他们说今早弗洛森被放了出来,亚瑟那家伙的信使传信给调查团,信上这么说的。
而加缪的情况不甚明了,应该是被带去询问了。
你开始冷静思考,跳出伊薇尔这个角色看,亚瑟到底在想什么。
弗洛森,败落的威廉姆斯家族普通一员。
加缪,风头正盛的莱斯特家族长子。
怎么看先放加缪也更合适嘛!
可是......如果根据目前事实推断呢?
亚瑟为什么选择弗洛森?
加缪必然不是能做出这些没品事的人啊!
你脑中骤然闪过一丝灵光。
假设与这些无关呢?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亚瑟是想要......借加缪敲打这些旧贵族?!
他扳动加缪而扶植弗洛森,是在准备培植真正隶属于自己的派系。
相信与不信,真相与假象,是非黑白在他眼中不重要。
重要的是,新王需要一股完全属于他的势力,弗洛森恰好给他递了个枕头。
你“当”一声放下餐具。
完蛋,加缪这回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