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认命的伸出一只手,手上一道褐色光芒闪过,地上的石子凝聚起来,变成一个大石球,滚到一边去了。
汽车重新启动,吴悠躲在车斗上面,趴下身子,手紧紧抓住围板,虽然天气炎热,但车斗没有遮拦,风刮得人头昏脑胀。吴悠苦苦支撑了几个钟头,已经全身酸软。
车子开出公路线,开进一片脏乱纵横的狭窄巷子中,凌乱破旧的房子,乌烟瘴气的商店,各种霓虹灯闪烁于街边,虽然已是深夜,还可以看到站街的伪娘在招揽着客人。
“錾少回来了。”
“錾少,情甜姐。”
街上的人似乎对马槽车上的两人十分熟悉,一路开过不停地有人打招呼。
车子停靠在一栋低矮二层楼前,这里的楼房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就像被分割开来的橱窗。
这时隔壁房门打开,走出一个浓妆艳抹的伪娘,他在唇角堆起一丝僵硬的笑容,经过马槽车时正好和闭上眼睛的吴悠打了个照面。
“啊!”他吓得一哆嗦,忙而不迭的跑开了。
“啥表情啊,踩到狗屎啦?”錾少刚好从后视镜看到,嘀咕着下了车,走到车斗一看,顿时也愣住了,只见一个体型娇女孩装扮的孩子正趴在上面,苍白着小脸,像是死了一样。
“情甜,情甜。”錾少低声叫道。
“又怎么了?”副座的车门打开,只见上面下来了一个男人,不,你完全想象不到这是一个男人,他实在长得太美了,只见他年约二十四五,皮肤白皙细腻,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是一双幽暗深邃的绿眸,他身穿黑色短衫,配着一袭牛仔短裤,衬托出绝佳的身材。
“你快来看看,这人是不是死了?”錾少把情甜拉到车斗,指着上面的吴悠道。
就在情甜要把手伸过去触碰吴悠的时候,吴悠突然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个孩子漂亮得惊人。她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清澈如水,仿佛是一片纯白的羽毛,让人想要触碰,又怕她飞走。
“进去再说。”情甜冷不防上前,将吴悠打横抱起,錾少用钥匙开门,三人进了门内。
“你们回来啦。”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的大男孩打开灯,走下楼来。他长着一张娃娃脸,五官十分清秀,皮肤白皙,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毛,好一个花样美男,只是眼袋上有浓浓的黑眼圈,显得有些颓废。
情甜把吴悠平放在破旧的木板床上,三人上前围着她看。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到我们车上?”情甜弯下身子,放柔了声音道。
吴悠双手抱住膝盖,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抿住如玫瑰花瓣娇嫩的唇瓣。
“无痕,你查一下她的来历。”情甜直起身子,对那个大男孩道。
无痕调出自己的智能面板,双手指尖飞舞,上面出现密密麻麻的代码,一串一串如流水般,他一目十行,眉头却越皱越深,过了一小会,他收回面板,道:“查不出来,她没有芯片,也查不到来历。”
没有芯片?情甜闻言也是蹙了蹙眉。
“情甜,她身上穿的衣服好怪,你见过吗?”既然数据库里找不出来,那就只能从吴悠身上找寻蛛丝马迹了。只见她穿着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薄烟翠绿纱衣,裙摆如月光流动般轻泻在床上,乌黑的长发用发带束起,更衬得雪白的肌肤如丝缎般的光滑。
“这是古代仕女衣,早就失传数万年了。”情甜摸了摸无忧的裙摆,吴悠乖巧得没有一丝挣扎。
情甜冲着錾少和无痕摇了摇头,道:“可能是被人专门圈养起来的小童,现在她被吓坏了,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那怎么办,留不留?”錾少挑眉道。
“留个屁,连无痕都查不出她的来历,可见她背后那人把她藏得多紧,能有这手段的人,也就只有那里了。”情甜指了指天上。
錾少只能对着吴悠道:“抱歉了,小家伙,你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大麻烦,只能请你离开了。”
吴悠下了床,像尊提线木偶般慢慢走到门口,屋内灯光摇曳,消瘦孤寂的背影让人看了便心生不忍。
“等等。”就在无忧的手指要触碰到门把的时候,情甜突然改变了主意:“你可以在这里暂住一晚,但是明天就必须离开,可以吗?”
在这贫民窑,什么人都有,这么好看的一个孩子走出去,可能明天就连渣都找不着了,情甜还是泄露了一丝心软。
“谢谢。”吴悠回过头来,眼里含着清清浅浅的笑意,就像嵌满了星辰。
“你跟我一床,说好了,明天天亮就必须走。”情甜像在提醒吴悠,也像是在告诫自己。
当吴悠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床榻旁边空荡荡的。她坐起来,并没有在房里看到人。
“起来啦?”錾少嘴里叼着一根牙刷,随手塞了一套洗漱用具在她手里。“洗手间在那边,过去自己刷牙。”
吴悠看着眼前的尼龙丝牙刷,仿佛回到了往世,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怎么,不会用吗?”錾少看她一脸茫然的模样,伸手拿起牙刷,张开嘴巴道:“你看,像这样,牙齿合起来,咦然后就手动起来,刷刷刷。”
“錾少,你做什么呢?”情甜翻了下白眼走过来道:“她又不是弱智。”接着又对吴悠道:“这里是贫民窑,没有喷雾电动牙刷,也没有豪华智能洗手间,你要是受不了就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