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觉得,自己在叶家做事,照顾叶明诚虽然不算是完全尽心尽力,但也和“躲懒”半点都扯不上关系吧?
她本人,更是战战兢兢的连半点懒的想法都没敢有。
大概也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叶明诚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什么,我开玩笑的哈……”眼见得秦溪的脸色还是有些晦暗,叶少爷只好咬咬牙,故作大度地说,“我是不出去,不过你要是有事,没事的呀,你去嘛”
她有什么事,还不是再去见前男友么?叶明诚觉得自己说这话时,几乎从里到外都在冒酸气了。
这样真不好啊真不好!
不过秦溪的脸色还是好看了一些,晓得是叶明诚误会了,踌躇了一会干脆挑明说:“那个,我也没什么事要出去,我是说……”她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事,真有点滚油锅里捡豆子无处下手的感觉,为难了好一会才把意思表达完整了,“我是说,你如果想去见那个你喜欢的女孩子的话,嗯,想想办法也是可以去的。”
她明白在这种事情上,机会还是很难得的,叶明诚既然觉得自己过去这么多年了还喜欢着人家,那就去见见呗。
毕竟他现在也能看得见了,只要不让眼睛受风,不去那些空气不好的场合,跟人谈谈情说说爱什么的,还是完全可以的,也是完全不影响他的“光辉形象”的。
估计是她难得展露这种八卦特质,叶明诚大大惊讶了一回,眉眼儿弯弯像看什么稀有怪物似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捂着胸口说:“吾心甚慰啊甚慰,你终于开窍也晓得关心我一回了么?好感动,呜呜我都要感动哭了!”直把秦溪笑得都不好意思了,才摇了摇头,“不过不劳你操心,我有办法的咧。”
心里哼哼,我干什么要出门去见啊?我在家就天天可以见到她呐。
秦姑娘完全没有意识到叶少爷所谓的“喜欢的人”就是自己,她还只当是没事出了个馊主意,便颇有些沮丧地知难而退,不再提这个话了。
反倒叶明诚抓着了由头,对她的事一个劲地表示关心:“哎,昨天那家伙和你说什么了?他有没有跌破眼镜,有没有后悔得要死?今日就不约你见面了么?这么不经打击实在有些不像啊,他会不会有什么后招?”
有了前几回的经验,秦溪对他这些问题一概不答,结果叶少爷问得口干舌燥没问出个所以然后就幽怨了,眼巴巴地看着她悲愤地说:“秦溪你真是不公平啊,我的事我什么都和你说了,你的事,你却半句也不跟我讲,是不信任我么?还是讨厌我啊?”
秦溪:……
她很想说,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少爷你的那些事,是你自己硬要跟我说的好不好?可看着这样的叶明诚,她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拒绝的能力。
她能感受到他的善意,那种像朋友一般的关心和关怀,没什么目的,线粹而热血的关心。这令秦溪觉得温暖而不可多得,她这一生动荡难安,什么都没有,所以哪怕只有一点点温暖和善意,她也不舍得错失,也愿意抓在手里。
所以最后她还是说:“他是有想再跟我见一面……”
“那你要见他吗?”
秦溪说:“……不了。”
叶明诚闻言竖起了大拇指,笑眯眯地夸她说:“好姑娘!咱就是不要见他,他当他是谁啊,说见就见?昨天见他那是要告诉他,没得他我们过得可好捏,谢谢他的成全了哈,气死他气死他!”
听到他那孩子气耍气斗狠的话,秦溪不由得笑了。
不过她不见张晨,倒不是叶明诚说的那样。她是觉得,他们没什么好见的了。
因为一切,似乎都被叶明诚料中了,他和她说她的车子,说他生活里的不尽如人意,说他选择错误,跟现在的妻子过得有多不开心什么的,完全就像是一个世俗里生活的男人,钱、生意还有女人,已经是他的全部,埋怨、愤世嫉俗还有责怪、虚荣就是他整个的面目表情。
而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们相识相恋的校园里,她记得的张晨,还是那个温和温暖的张晨,会在冬天很冷的时候把她的手暖在他自己口袋里会走很远很远的路,带他觉得好吃的东西给她吃会跟她愉悦地畅想,如果毕业后他们要在哪里结婚,要生几个孩子,要一起上下班,一起看夕阳,哪怕生活很苦很苦,也一定一定要在一起。
分手以后,她还无数次想过,如果他们的后来,没有易剑插手的话,那他们现在必然是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可再见面之后,她发现,她没有那个自信了。
张晨已是另一个,她所不认识的男人了。
其实现在想想,她又何尝真的认识过张晨。
他劈腿那年,正是他毕业的第二年,生活、工作样样不太尽如人意,但秦溪还在学校里,能帮他的,实在是很有限。
后来他说想要搬到离公司近的地方,她没意见。本来他为了迁就她一直住在学校附近她就觉得没必要,她始终都没能下定决心和他住到一起,他搬远些,她身上的压力便也轻了一些。
后来他又说他一个人住一套房子太昂贵了想跟人合租,秦溪更是没觉得这有什么了,合租在城市里是很普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