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到这一步了,应该要和他坦白一切,一无所知不是保护,而是伤害,如果他真的看到了或者看出了什么,以易剑的性格,必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但是,那些事情,要说出口,太难太难了,只要一想起,就觉得有一把刀,在她心口上寸寸地割。
叶明诚却好似并不愿意知道这些一样,他很快地转了话题,生气也生得理所当然得很:“你跟我妈提辞职了?”
秦溪微顿,叹息说:“我就是觉得,我再在你家做事不太合适……”
“所以,就连和我商量一下都不行么?”
秦溪讷讷无言,好一会儿才垂了头轻声说:“我怕和你说了,你不同意我就舍不得走了。”
“哼,说什么了?蚊子叫似的,没听见。”
秦溪:“……我也舍不得的。”
继续不满意:“太小声了!”
秦溪看一眼外面,乞求地看着他。
叶明诚伸手将她的眼睛捂了,哼道:“太讨厌了,不许这么看我……”说是这样说,脸上却忍不住带出一个大大的笑来,也就不再强求她再说几遍,只是要求她,“要辞职也可以,”他说,“我们就结婚。”
他说得很认真,并没有一点戏谑的成分,仿佛只要她点头,他就能立即将她带走。
他或者也看出了什么,但却什么都不愿意问,只是想要她。
秦溪心里酸楚难当,握着他的手,放在脸畔轻轻蹭了蹭,良久后才说:“好。”然后在电话再度响起的时候赶他,“你先回去吧。”
说是这样说,她却又伸手抱住了他,很用力的一个拥抱,也有很缠绵的味道。
叶明诚终于被她逗得心情好了一点,虽然不放心,可他也清楚,这时候他带不走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欲言又止地:“……长点心,照顾好自己。”
秦溪点头,微微笑,目送他一步一回头地离开。
叶明诚只走到电梯那儿,就发现自己衣袋里多了一样东西,他摸出来一看,是支小巧的白色录音笔。
电梯门开,易剑独自站在里面,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
秦舟送走叶明诚,推开门就见秦溪已经起床了,看一眼她的脸色,见果然已好看了许多,不由得放下了一些心:“怎么不多休息一下啊?”
“在外面,想睡也睡不着。”
秦溪一边说,一边用手草草重新梳理了一下头发,她梳得随意,头绳也结得潦草,秦舟看不过眼,将她按坐在椅子上,没好气地说:“出门连个梳子也不带一把,哪有个女孩子样啊?”她从自己包里寻了梳子出来,替女儿细细将头发理了理。
秦溪人虽然瘦,但她的头发却很漂亮,乌黑水亮,柔顺光滑。只她自己不经心,从来就随随便便一支马尾打发了。
秦舟帮她结了一个漂亮的髻,挽在头顶上,显得人都干练明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