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浅一直竖起耳朵专心听他们的谈话。 啧啧啧,照这情况,三角恋的节奏呀。 她躲在孙则杨的身后,悄声对他耳朵八卦地问道,“这老头是不是喜欢你母亲呀?” 还没等孙则杨回复,一旁的老头冷哼一声,“臭丫头,我可都听得到。” 玉清浅撇了撇嘴,将脸从孙则杨的胸前移开,眼睛放光,期待地看向老头道,“既然你们都是老熟人了,不如放我们离开?” 老头一看到玉清浅就来气,怒声道,“就你这臭丫头的态度还想离开?” 玉清浅想了想就这种情况她还是得服下软,之前无所顾忌地怼老头实属她以为要葬身在此,便也无所顾忌了。 她默默酝酿了一下,脸上泛起讨喜的笑容,软声道,“前辈,先前是晚辈冲动了。” “臭丫头,这个时候倒是知道称呼老夫前辈了?”老头冷哼道,“刚刚的傲气呢?” 他顿了顿,看向孙则杨的目光颇有些痛心疾首,“他眼光如此甚好找了你母亲。父亲怎么培养你的,眼光这么差,居然找了个这样的?” 玉清浅闻言,顿时跳脚道,“什么叫这样的?我怎样了?” 老头皱着眉头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轻蔑道,“粗鲁没家教的臭丫头。” 玉清浅咬了咬牙,突然想到了什么噗嗤地一声笑了起来,冲他甜甜地称了声,“公公好。” 老头看着玉清浅的举动有些发怔,伸手指了指她,问孙则杨道,“这丫头怕不是疯了?” 孙则杨估摸着玉清浅在打什么鬼主意,只是微微勾唇看着她,眸光中的柔意自己也未曾察觉。 玉清浅笑了起来缓声道,“公公怕是不知道,寨主他要娶我为妻吧?” 老头惊得拍桌而起,沉声问道,“你说什么?” 玉清浅非常满意现在的情景,继续朝他笑着连称道,“公公,公公,公公——” 老头终于忍不住怒声道,“来人,把这臭丫头给我绑起来。” *** 玉清浅和孙则杨五花大绑地被绑丢进了柴房。 那老头原先想将孙则杨放走,孙则杨却执意不肯,“晚辈的未婚妻在哪,晚辈便在哪。” 她看了眼旁边闭目凝神的孙则杨,闷声闷气道,“那臭老头本想只抓我一人,你又何必非要一起。” 孙则杨闭着眼睛,淡淡道,“昭仪一个人留在这,下官不放心。” 玉清浅心中微微一动,凑前蹙眉道,“那你也不能就这么巴巴地踩进陷阱呀。” 孙则杨闻言睁开眼,勾起唇道,“昭仪不必担忧,下官已经安排好人,在山下埋伏。” “诶?”玉清浅有些意外,她疑惑问道,“那你为何不直接带人来救我?” 孙则杨缓缓解释道,“若是如此,他们很有可能拿昭仪作人质” “可是,你上来不就给他们多了个人质?”玉清浅眨了眨眼,有些不解道。 “昭仪一个人在这,下官不放心。” 孙则杨的双眸如墨,深浅莫测。 玉清浅的心顿时砰砰砰跳了起来,她心虚地咽了咽口水移开视线。 “昭仪很聪明,”孙则杨柔声道,“与下官配合的如此默契,看来下官以后可以不必太过担心昭仪在宫中的处境。” 玉清浅想到之前的场景,她顿时有了精神,瞪向他道,“你居然还敢说配合,坑我那么多次。” 孙则杨笑了起来,问道,“下官怎么坑昭仪了?” “你为什么称我是你未婚妻?”玉清浅咬了咬唇道,“我原本的说辞不是这样的。” “下官上山之前便听说天行山寨主好色,娶了十七个妻子。”孙则杨缓缓解释道,“如果下官称昭仪为未婚妻,料他会有所顾忌,却没想到……” 他蹙了蹙提起玉清浅的那套说辞。 玉清浅赶忙暗道不好,赶忙找了个话题岔了过去道,“那药方和针灸方又该如何解释?” “下官实在没有其他法子能使昭仪待在下官身边。只有昭仪待在下官身边,下官才能放心让他们入寨营救。”孙则杨淡淡道,“更何况这山寨中无人通医术,昭仪便是瞎说也能过此关。” 他想到玉清浅说的那几个穴位,突然不由弯了弯唇。 玉清浅估摸着他是因为自己瞎说穴位而笑,小声嘟囔道,“那穴位名那么难,谁记的得。” 她听着孙则杨又重新自称下官,称呼她为昭仪。 突然意识到没有山寨的人在附近,孙则杨又恢复了在宫里时的那套称呼。 “孙大人这个时候倒是知道称下官了。”玉清浅冷哼一声道,“我怎么记得孙大人先前,自称为夫自称地爽快?” 孙则杨镇定自若道,“那是情非得已。” 玉清浅蹙了蹙眉与他对视,认真道,“那救我也是情非得已咯?” “昭仪遇害皆因做了下官的车。”孙则杨微颌首,缓缓解释道,“是下官害的昭仪沦落如此,下官自然要护昭仪周全。” 玉清浅颇有些咬牙,瞪向他道,“你救我就是因为这个?” 孙则杨不慌不忙道,“昭仪为妃,下官为臣。臣自当需要尽力相护。” “就因为这些?”她不服气道,“我若不是昭仪,若是没坐你车,你是不是就不救了?” 孙则杨笑了起来道,“那样下官便就无法与昭仪相识了。” 玉清浅泄了气,将头扭了过去不想再理会他。 孙则杨看着生着闷气的玉清浅,嘴角微扬。 半晌,玉清浅背对着孙则杨闷闷地说道,“谢谢你。” 她顿了顿转过身来神情凝重地看向孙则杨,缓缓道,“你可知稍有不慎,别说救我,你自己也会有危险。” 孙则杨闻言勾了勾唇,气定神闲地道,“下官上山前自是做了完全准备的,昭仪不用担心在下。” “孙大人,我不想欠你的。”玉清浅看向孙则杨,月光下他清俊的脸庞蒙上了一丝柔意。 可她只觉得更是难过,认真地道,“可我越是不想欠你,就欠的越多。” 玉清浅感到深深的无力感,无论是逃离山寨,逃离宫中,她都不得不要倚靠着孙则杨。 她微垂着眉睫,死死地盯着地上,什么时候她能真正地依靠着自己呢? 她的睫毛长而浓密微微垂下遮住眸子的神色,孙则杨看着明显落寞的玉清浅,眸色一动,抿了抿唇道,“或许昭仪失忆忘了,但是下官一直记得下官对昭仪有所亏欠,便是赔了性命,也是应当的。” 玉清浅闻言顿时直起了身,看向孙则杨认真地道,“孙大人可不必再说有所亏欠,你不欠我的。” 孙则杨扬了扬唇道,“就算去了这个因素,下官这也是履行作为臣子的本分。” “昭仪不必对下官客气。” 玉清浅看着孙则杨一脸认真地模样,她突然问道,“孙大人就这么喜欢称呼自己下官下官的吗,你这样端着不难受吗?” 孙则杨扬了扬眉反问道,“不然下官该自称什么?” 这位孙大人常年一副淡定自若一本正经的模样,她的心头痒痒,极想扒开他这副淡然的面具,看他羞恼的模样。 玉清浅转了转眸子,抿住嘴边的笑意,一双眸子妩媚如秋水,声音勾人道,“当然是奸夫。” 她歪着头俏皮地看向孙则杨,脆声道,“孙大人可是本宫的奸夫,可别忘了。” 孙则杨略有些无奈道,“昭仪你——” 玉清浅估摸着孙则杨又要将那些说教,忙抢声道,“孙大人都为夫为夫地自称了,本宫如此说也不为过吧?” “不是。”孙则杨神色未变,依旧是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样,缓缓道,“下官只是很佩服昭仪,这种情况下也能如此。” 玉清浅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道,“孙大人不是说一切都安排好了。” 孙则杨眼眸含笑道,“看来下官还应该感谢昭仪的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