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渺看着眼前的酒杯,又用哀求的眼神看向殿上的年妙仪,却发现她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她愈发地绝望了,咬了咬牙便下了决心往殿外冲去。 却是还未来得及出殿外,一名身材高大的侍卫便将其拎了回去摔在地上。 年妙仪此刻却是连装的念头都没了,轻蔑地看向殿下的虚渺,狠声道,“如此不识抬举,本宫还就是不信了,今日这酒你想喝也得喝,不想喝也得喝。” 那侍卫瞬间明白了年妙仪的意思,直接上前拿了酒壶便想直接给虚渺灌了进去。 虚渺惨败了一张脸,死死地将脸贴在地上不肯抬起,一面声嘶力竭地凄声哀求道,“妙仪饶了奴婢吧,求您饶了奴婢,妙仪……” 年妙仪却是一丝要改念头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一面从一旁的水晶碗中捡了颗葡萄丢进了唇中,一面漫不经心地看着那侍卫硬生生地将虚渺抬了起来,将酒灌进了她喉中。 虚渺被擒住脖子强行灌酒,双手尽管一直在努力推搡那名侍卫,却是一丝一毫都挣脱不得。 她被酒呛得不住咳嗽,她试图将酒吐出,可那酒却是不少进了她的胃中。 察觉到嘴中的血腥味,她突然笑了起来。 虚渺发鬓散乱,笑得凄凉,只见她突然狠声叫道,“年悠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到哪去,你就等着吧哈哈哈哈……” 年妙仪闻言却是突地停下了拿葡萄的动作,气声道,“你这贱婢也配称呼本宫名讳?” 她看向殿下的侍卫,那侍卫上前狠踹了下虚渺。 那侍卫还想继续,却见虚渺头一歪,眼睛还睁着就没了气息。 年妙仪貌美的脸颊上浮现了厌弃地神情,沉声道,“还不快处理了去。” 话毕,便起身往内室走去。 *** 这厢好不容易将玉清瑶劝了回去。 果然不出所料,隔日傍晚时分,皇后身边的叶姑姑一脸严肃地带了一队侍卫来了倾玉轩。 见着珍珠进屋通报,玉清浅端起茶杯,气定神闲地抿了口茶。 举着的茶杯掩饰住她微微勾起的唇,好戏开始了。 只见那一行人走了进堂内,行了个礼道,“参见玉昭仪。” 为首的便是叶姑姑,她正沉着一张脸站在殿下。 玉清浅故作一副完全不知情地模样,缓声问道,“不知叶姑姑来所为何事?” 叶姑姑摆了摆手,身后的侍卫们带上了一个宫女,抬眼看向殿上的玉清浅问道,“玉昭仪,这可是您宫里的?” 玉清浅定睛细瞧,那宫女确实是她宫里一个低阶宫女——央蕊。 这央蕊因着是低阶宫女,一向是只做着打扫的工作。 平日里与她也未曾有过过多的接触。 她微颌首道,“怎地?她做了何种错事,惹得叶姑姑大范周章地来找本宫兴师问罪?” 叶姑姑抬着下巴,眼中的轻蔑一览无余道,“这位宫女向皇后举报玉昭仪私下行巫蛊之术,还请玉昭仪让奴婢带人进入查看。” 玉清浅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将鄙夷的神情全部遮住,她突然勾起了唇道,“那若是叶姑姑查不到呢?” 她顿了顿道,“若是今日本宫让叶姑姑查看屋内,启不是以后随便来只阿猫阿狗地来举报本宫,本宫都得退让?” 叶姑姑却是自持身份,铿锵有力地声明道,“奴婢是奉皇后的旨来的。” 玉清浅自是看不惯这叶姑姑时常凭着身份,一向是将普通妃子看不进眼中的做派。 她转了转眸子,突然拿起将桌上一物掷向叶姑姑,叶姑姑神色一变被身后的侍卫拉了一下才方方躲过。 玉清浅看着这般情景,突然笑出了声,声音却冷道,“本宫要罚你,你这个贱婢竟敢躲?” 叶姑姑现今也是动了怒,沉声道,“奴婢不知犯了何罪,玉昭仪要罚奴婢?” 玉清浅突然微微扬唇,端的是一副妩媚地姿态,眸子如秋水盈盈,娇声道,“你一介奴婢,本宫想罚你还需要什么缘由?” 叶姑姑也是奇怪玉清浅怎地突然变了一副神情,却又见她蓦地看向身后,软声道,“是这样吗,皇上?” 叶姑姑神色一沉,却又微微缓了神情,若是那巫蛊之物在皇上面前搜查出,便是皇上也扯不下面子包庇这玉昭仪。 只听李邺祈柔声道,“这是爱妃的宫,自是爱妃想怎样就怎样。” 叶姑姑赶忙带着身后的侍卫跪下行礼道,“参见皇上。” 李邺祈从他们身边经过,竟似看不见他们的模样,直接走到了玉清浅的面前。 玉清浅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叶姑姑,冷意从眸中一闪而过,却是瞬间又被婉转荡漾掩饰掉,她走了上前扯住李邺祈的衣摆,娇声道,“皇上,他们今日莫名就拿了个由头,不管不顾地就想闯进臣妾的寝宫。” 告完状,她似乎又觉得不够,又柔声添加道,“臣妾好生害怕呢。” 叶姑姑趴在地上抽了抽眉头,玉昭仪害怕她怎么一分都未看出来。 李邺祈看着叶姑姑一群人和告状的玉清浅,倒是也明了了事情的由头。 眸光微动,装出一副似乎被玉清浅迷惑住的模样,柔声道,“爱妃莫怕。” 随机又放冷了目光看向叶姑姑一行人,沉声道,“倾玉轩是你们这群奴才想搜就搜的吗,还不下去自行领罚去。” 叶姑姑神色一变,忙指着那名玉清浅的奴婢央蕊道,“是央蕊她自行跑到皇后宫殿举报——” 却是被李邺祈皱眉沉声打断,“够了,滚出去。” 他早已对凤鸾殿里那位厌烦不已,也懒得再容忍她的胡作非为。 叶姑姑脸色微显败落,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准备带着身后的侍卫离去。 玉清浅瞥了她一眼,微微勾唇,又换了副天真烂漫的面孔扯了扯李邺祈的衣摆,软声道,“叶姑姑刚刚说了一通什么巫啊蛊的,既然她说的如此头头是道,臣妾又行的坦荡,不如就让他们进去查。” 李邺祈看着面前一脸纯真的少女面孔,她的眸光潋滟却带着不属于少女的一丝冷意。 从未主动邀他过宫的玉清浅,今日竟突然自发地唤了珍珠来邀。 从来都是躲着事的她,今日他帮她解了麻烦,她却又想跳了进去。 不易发现地微勾了唇角,李邺祈突然倒是想看看是怎般一副好戏。 叶姑姑看着上方气定神闲的玉清浅,突然心头燃起一丝不安。 这玉昭仪先前是死活不让她们进去搜查,如今又怎地突然转了态度? 反常皆有鬼。 却听李邺祈那厢开口道,“既然叶姑姑如此有把握地来搜查罪证,那便就给朕进去搜查。” “不过。”他顿了顿,只见眸光又冷了下来道,“若是查不出罪证,那就一个都不要回去了。” 叶姑姑神色微变,开口道,“奴婢也无法肯定,奴婢唐突了玉昭仪,还请皇上责罚。” 她叩拜了下去,又道,“今日是奴婢多有得罪,误听小人之言……” 却听李邺祈冷了声音道,“朕叫你们搜查就给朕滚进去搜查。” 叶姑姑自是没了办法,带着身后一群侍卫进了内寝。 玉清浅不露痕迹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勾了唇,随机又故作一番少女憨态看向李邺祈道,“皇上,叶姑姑说的那巫啊蛊啊的又是什么呀?” 李邺祈眸光微微一动,虽知她多半是装出来的,却还是不由抚了抚她的头发,缓声道,“那些不过是歪门邪术,子虚乌有的东西,爱妃不必知道。” 玉清浅又故作懵懂地点了点头。 心中却又是及其不屑,既是子虚乌有的东西,竟还想拿这东西陷害她。 李邺祈如今这么温柔待她,若是她真的被陷害用了巫蛊之术,指不定会以何种姿态对她呢。 伴君如伴虎,这道理她深信不疑。 不出片刻,一名侍卫便高声道,“找到了。” 玉清浅故作惊讶地模样看向李邺祈。 叶姑姑一行人明显神色放松了许多,跟随着那位侍卫赶忙赶到前殿。 只见那位侍卫神色欣悦地将手中的插满了银针的木偶呈上了过去。 玉清浅一脸迷茫地看着那木偶,蹙着眉轻声问着李邺祈道,“皇上,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