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合德走后,赵飞燕重又躺了下去,可是却没有了睡意,昨夜她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人进了她的房间,而且在她床边逗留了许久,虽说她一睁开眼看见的是刘骜,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之前那个人并非刘骜。 所以那个人是谁,可以这样轻而易举的潜进昭阳殿,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既然无心睡眠,那就起来活动活动,赵飞燕洗漱后,便在园中支起一块画板,西汉虽已有纸,但太过粗糙,所以宫廷一般用丝绢书写、绘画。 园中芍药盛开的正艳,大片的花瓣似潋滟红波,漾着妩媚,薄薄几片,错落的散开,极其优雅,而中心却像是另一朵花,虽也是灼灼的红,却清瘦、修长,看起来很是素雅,芍药花似有一种魔力,不管你是爱富贵、还是享平淡,都会情不禁爱上它。 媚而不俗,清丽可人。 芍药的杆是翠绿的,叶子也是青翠的,恰是因为有这些的点缀,才会让芍药越发娇艳。 一株鲜活的芍药跃然布上,赵飞燕轻顿笔,这丝绢用起来着实有些不太顺手,在这没有电、没有WiFi的古代,时间就显得充裕许多,既然如此,那她便自己造纸吧。 这几日,合德用身体不适,需要皇上陪伴的借口,将汉成帝一直留宿在合欢殿,梨白心有不满,但忆起上次赵飞燕告诫她的话,便也不敢多言,赵飞燕却乐得清闲。 她每天在殿内琢磨如何改良造纸术,一晃时间过了半月,她制成的第一张纸虽然不够白净,但却光滑许多,至少不再粗糙。 “娘娘!” 赵飞燕很是满意的看着桌上的那张纸,门外响起竹竿儿的声音,赵飞燕轻起身,从暗道回了寝殿。 “何事?”赵飞燕抬手拉开寝殿的门,在看见竹竿儿一脸喜色后,也情不禁勾起嘴角,“你这么开心,是捡到金子了?” “不是,是收到回信了。”竹竿儿将信封恭敬的呈给赵飞燕。 赵飞燕抬手拿过信封,从她送信出去后,过了有半个月的时间,本以为他不会回她了,却没想到……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赵飞燕拿着信封转身走进寝殿,她示意竹竿儿关上殿门,有些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首先跃入眼帘的是那苍劲有力的字体,果真是字如其人。 “先生虽字句超然脱世,但却极其了解本侯,显然是调查过本侯,不管你目的为何,本侯很欣赏你的见解,若先生不嫌,可否来府上一坐?” 王莽这是在对她抛橄榄枝,还是想引她入瓮? 赵飞燕将书信的一角点燃,然后将其放进火盆中,任其燃尽。 “娘娘,可还回信?”竹竿儿小心观察着赵飞燕的表情,实在看不出来她是喜是怒。 “容我想想。”赵飞燕用食指轻点下巴,抬步走向窗前。 * 合欢殿内,白玉沏成的浴池,其上烟雾缭绕,有一美人在岸边褪去衣衫,慢慢走进池内,玉骨冰肌竟比那白玉还要光滑清透,她用右手掬去一捧水顺着左肩倾倒,她的手滑过自己的身体,葱葱玉指,在雾气中更显柔美。 轻回眸,看见一人影立于身后,赵合德立马吓得花容失色,连那人容貌都来不及看,便将整个人埋进水里。 “爱妃,是朕。” 赵合德在听见汉成帝的声音后,才敢将头伸出水面,水随着她的脸颊流下,眼眸轻闭,好一副出浴美人图,肤如凝脂,绝妙春光在水底若隐若现,她对着汉成帝做出邀请的动作,“皇上要一起下来洗洗吗?” 汉成帝看着赵合德,像是在欣赏一副画,他浅勾起嘴角,“朕有些迫不及待和爱妃鸳鸯同浴了。” “哎呀,皇上,你好坏~”赵合德用手掌轻轻拍打水面,有水花溅到汉成帝身上,她一脸娇羞模样,却欲拒还迎。 汉成帝眼中满是□□,只是那□□深处有合德看不懂的沉静。 两人在水中嬉闹,肌肤相碰,生出热意,□□起,两人慢慢相拥,唇与唇的纠缠,舌与舌的纠缠,这满池的水都无法褪去两人身上的灼热,汉成帝从水中将合德抱了起来,她身上未着片缕,尽数暴露在汉成帝眼下,她脸上升起红意,主动勾住汉成帝的脖子,闭眸攀吻上他的唇。 夜色起,红鸾帐内,赵合德用尽浑身解数,只为取悦汉成帝。 一支冷箭从窗外射了进来,碎了桌上的茶盏,发出巨大的声响,赵合德忙抬手拉过衣衫慌乱披上,“是谁!” 汉成帝起身点亮烛火,他裸露着上身走至桌旁,是一支没有箭头的箭,很快便有侍卫冲进殿内,他们在看见衣衫不整的汉成帝后,忙俯首跪下,“属下救驾来迟!” “给朕生擒了那名刺客。” “是!” * 夜渐深,赵飞燕抬手推开寝殿的门,她刚走到床边便看见一黑衣的男子躺在她的床上,她警觉的拔下发簪,“你是谁?” 那男子有些虚弱的睁开眼睛,灿若星耀,却又深不见底,他在看见赵飞燕后,浅勾起嘴角,邪魅的不可一物,“原来是你。” “你认识我?”赵飞燕拿着发簪走近那名男子。 “抓刺客!有刺客!” 殿外传来喧闹,赵飞燕看了那男子一眼,却见他一脸淡然,反而闭上了眼睛,“我有些累了,醒来告诉你。”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竹竿儿抬手敲响殿门,眉宇间满是焦急神色。 赵飞燕抬步走出寝殿,她故意敞开殿门,浅勾起嘴角,一个刺客,来皇宫定有所图谋,偏偏还装出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 “本宫无碍。” 一道白色人影从城墙上飞过,落地时才看清是庆安世,而他手上正拎着那名刺客的衣领,那刺客也是一袭黑衣,手脚皆被黑带束起。 赵飞燕下意识回头朝殿内看了过去,那个人明明躺在她的床上,庆安世是怎么抓过来的? 正想着,赵飞燕抬步朝那刺客走了过去。 “娘娘。”竹竿儿忙出声阻止,在赵飞燕回头之际,他满眼担忧,小声道,“危险。” “无碍。”赵飞燕浅笑着摇头,“这不,侍郎大人还在这里吗?” 赵飞燕走至那黑衣人面前,虽还未看见这人的样貌,但看身形,并不是躺在她床上那人,思及此,她轻皱起眉头,只一刻的晃神,眼角闪过一丝冷光,她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腾空而起。 “给朕放箭!” 正欲逃跑的黑衣人被箭射中腿部,整个人跪在地上,她转眼看向刘骜,满眼不甘和怨恨。 庆安世抱着赵飞燕飘然落地,见她站稳后,便轻松开抱住她的手,抬步走至汉成帝面前,躬身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爱卿不必多礼。”汉成帝虚抬手扶起庆安世,从他眼中可以看出他对庆安世是很欣赏的。 刺客被侍卫摁在地上,汉成帝走到那刺客面前,“把她面巾给朕扯下来!” “是!” 汉成帝在看见那人的面貌后,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怎么会……” 那人冷笑着勾起嘴角,轻啐了一口血,“怎么,皇上没想到是我对吗?” 是个女人? 赵飞燕在听见那刺客的声音后,轻皱起眉头。 “先放开她。”汉成帝走到那刺客面前,伸手想要去扶她起来。 “皇上的恩宠,许怡承受不起。”那刺客拒绝了汉成帝的搀扶,她艰难的站了起来,等她站直身体,额头早已布满了冷汗,她转眼看向赵飞燕,一步一步朝她走近,“看见我没死,皇后是不是很意外?” 庆安世抬步上前,恰好将赵飞燕护在他的身后,赵飞燕抬眼看向庆安世,浅勾起嘴角,没想到这小孩还挺有男子汉气概的嘛。 “皇后不会是不记得我了吧?” 赵飞燕看着许怡,轻皱起眉头,她恨她,不,应该说她恨赵飞燕。 听她和刘骜的对话,她曾经应该是受宠的妃子,所以赵飞燕因为妒恨杀害了她? “许美人,杀害你孩子的是朕,和皇后无关。” 许怡在听见汉成帝的声音后,轻顿步,一行清泪从她脸颊滑落,她转头看向汉成帝,“在你亲手赐死我孩子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是许美人了,而且,你把这两个蛇蝎妇人留在身边,晚上还能睡得安稳吗?” 孩子?她居然曾杀过一个孩子? 赵飞燕能感受到自己的指尖在颤抖,在现代她闲时无聊,除了作画,最喜欢的便是翻阅史书,尤其是野史,每每看到赵飞燕,她心中总会闪过一丝异样,总觉得史书不实,诬蔑了她,可是如今…… 赵飞燕抬眼看向许怡,她的孩子真的因她而死吗? “许怡,你的孩子本就不该生下来!”汉成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垂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握紧。 “是啊,他不该生下来,不该…”许怡冷笑一声,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癫狂。 赵飞燕抬步从庆安世身后走了出来,就在她朝许怡走过去时,庆安世抬手拉住她的衣袖,“不要过去。” 赵飞燕浅笑着拂开庆安世的手,径直朝许怡走了过去,“许怡。”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许怡抬眼看向赵飞燕,双眸赤红,眸中满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