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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快乐

谭木匠和谭俭竟然回来了。    听到麦生和花生报信儿,大家一开始都摇头说不信,明明说了至少一个月,怎么还没二十天就回来了?    但是花生指天指地的发誓,“我要说瞎话,我就是猪生的。”    见他说得真切,一家人又蜂拥到门口,果然看见背着铺盖的谭俭和谭木匠正大踏步的往家里来,虽然隔得老远,仍清清楚楚看见俩人衣衫褴褛,消瘦非常。    木生大喊一声“爷爷、二叔”,朝着俩人撒腿飞奔。    谭木匠见到木生第一句话却是,我的娃,你咋晒得比我还丑了?    第二句话是,没忘了念书吧?    第三句才是,咱家麦子都收完了没?    多年以后,不管木生是站在危机四伏的朝堂,还是困在言语不通的边境,当他心灰意冷或孤独无依,都会想起这个夏日的早上,明晃晃的阳光照着他们,发黑的指甲、破洞的衣裳,在爷爷这个戏谑的笑里都变得微不足道。    只要天没塌下来,就没什么大不了,该咋地就咋地。这是爷爷用行动教会木生的人生哲学。    谭木匠和谭俭回家当天晚上,谭家庄其他服徭役的壮丁们也都陆续回来了。    原来是知府大人下来巡视麦收情况,才知道开丰县竟然在农忙时节征用劳力修河提,当场大发雷霆,骂知县不体恤民情,早该在三月就完成的事项拖至四月。    好多在河道上干活的人都看见了,知县被骂的孙子似的头都抬不起来。    被知府这一骂,修河提工程当天就停了,所有壮丁回家收麦,至于剩余工程谁来干,那就是知县的事儿了。    “咱爹担心家里,我俩连夜就走回来了,其他人应该是今儿早上来的。”谭俭说。    “瞧瞧这官老爷,好像都是用屁股想出来的主意,想干啥就干啥。木生,你要是中了进士当了官,可别学他们,要不百姓背地里骂你祖宗八辈,我可不愿意叫人家骂。”谭木匠吃着咸鸭蛋,语重心长的对木生说。    木生点头,心里却想:“那你孙子我也得先能考上进士才行啊,爷爷。”    谭木匠和谭俭被一家子好说歹说,才在家修养了一天,第二天就杠上锄头下地干活去了,三个童子军因为在家里的麦收工作中贡献突出而受到了热烈表扬,作为奖励,木生被强行规定在家休息、读书,务必超越谭球;麦生和花生则被分派了帮沐喜喂鸡、烧火加往地里给大人送饭。  见爷爷和二叔到了家,木生心里绷着的那根弦才算松了下来,总算不用担心地里的农活耽误了了。    回想这半月的忙忙碌碌,虽然十分充实,木生却感受不到多少丰收的喜悦。    因为实在太累了。每天腰酸背疼浑身散架,脸上被晒掉了几层皮,到头来还是有吃都吃不饱的风险。因为木生听爹和娘说,这粮囤的粮食有三成要拿出来当做税赋交给官府,其余剩下的才是全家的口粮和一切开支。过年过节想吃口肉,就要从粮囤里取出来粮食去换。若不是爷爷有木匠手艺,木生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学馆的。    进了学馆,爷爷又给他定下了目标。他想赢了谭球,因为这样就能弥补了爷爷乃至全家许多年来的遗憾,也证明自己不是木头人;但他又觉得自己不该赢了谭球,那样就像自己抢走了麦生读书的机会。    前世的木生,眼睛里只有两种人:陌生人和敌人。他也经历四季,知道严寒酷暑,特别清楚地知道夏天的路面、垃圾桶有多烫人,冬天又是多么冷,却始终不知“暖和”是个什么东西,春秋天的地面和垃圾桶虽然不烫不冰,跟夏天、冬天摸起来一样僵硬、无情。    如今在这个家里,最初急切地要打听一切的热切劲儿终于过去了。他开始像个普通人一样吃饭,睡觉,只是心里像揣了一只长满绒毛的兔子,时不时的打个滚,把他整颗心都弄得暖融融的。    一个人的屋子跟一个人的大街完全不同,因为有了人气儿。    人气儿让木生做不回不管不顾,全无牵挂的独行侠角色,他知道体恤别人了。    前半夜,木生想想东、想想西,最后倒把自己想了个左右为难,加上今儿晚上一丝风都没有,屋里闷热如蒸笼,烙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翻腾到三更天才昏沉沉的睡了。    第二天早上,木生是被噼里啪啦的声音惊醒的,刚一睁眼就觉得一阵发冷,忙不迭的把掀在一边的被褥裹在身上,抬眼从窗格子看见一块灰蓝的天,才知道那噼里啪啦的声音是雨打屋檐。可是,就算下雨,也不该冷成这样啊,裹紧了被子还是禁不住四肢发抖。    看看天已经亮了,木生只好慢吞吞的起身穿上衣裳,他打算起来喝碗热水暖和暖和。    灶房里,陈氏正在轻手轻脚的做早饭,见木生这么早起床,责怪道:“天都不让下地干活了,你起来这么早做啥?多睡会才好。”    木生舔舔嘴唇,打个寒战说:“娘,我睡够了,觉得身上有点凉,喝点水暖和暖和。”    杨氏一下警惕起来,下雨虽然凉快了些,但这毕竟是三伏天,燥热变成了湿热而已,再看儿子脸上发红,赶紧摸了一下他额头,脸色大变:“哎呀,发热了。”    本来要趁雨天多睡会儿的一家子呼呼啦啦全都起来,不过有的是真着急,有的是凑热闹。    花生就凑在木生耳朵边上说:“哥,我也想发热,只有发热的时候,俺娘才肯让我喝红糖水。”    木生看看桌子上冒着白气的红糖水,有气无力的笑了,告诉花生:“正好我不爱喝红糖水,你帮我喝了吧。”    花生眼睛一亮,把俩胳膊撑在床沿上歪着头问:“哥,你真不爱喝?红糖水多甜啊,我一天喝一锅都不嫌多。”    木生在枕头上继续摇头,花生愉快地说“好嘞”,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临出门之前,木生交代他:别说出去,不然我不好好喝水会挨训。    花生也郑重交待:哥,你再有不想喝的红糖水,一定叫我,我帮你!    谭木匠又着急又后悔,着急自然是因为木生发热,后悔是觉得自己不该交待仨孩子干农活,这下好了,把孩子给弄得又黑又瘦,凉风一吹就病倒了。吩咐谭勤赶紧出去找大夫抓药去,自己隔一会儿就要到木生屋里瞧瞧。    沐喜也拿着温帕子不断给木生敷额头,还轻声细语的问他,“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木生用带着血丝的眼睛看她,笑着说:“生病也不错,好几个人围着我转。”    沐喜却把眉头拧成一团,假装生气要打他,“混话!越大越糊涂,以前生病,哪次不是好几个人围着你转?也没见你说这丧气话。”    木生却只闭眼微笑,不再说话。    他是真的觉得很幸福。冷雨在窗外,亲人在身边,足矣。    谭勤抱着草药进了家,连身上的蓑衣都来不及脱,直接进屋一叠声的喊:“爹,爹,好事儿来了,好事儿来了。”    谭木匠正因为木生一直发热心内不顺畅,见儿子身上滴滴答答的滴着水就进了屋,不由提高声音不悦地说:“还能有啥好事儿?路上遇见了财神爷还是怎么着?”    谭勤身上滴答着水直接走到木生床边上来了,笑得像个弥勒佛,对着木生说:“木生,多亏你了,咱家就要进银子了。”    谭木匠白了儿子一眼:出去一趟,魔怔了。    木生更是摸不着头脑,缩在被子里弱弱的问:“爹,好事儿咋还扯上我了?我啥都没干。”    谭勤把草药往桌子上一放,放炮竹似的说了一大串。    原来他去韩庄抓药,恰好在村口遇见韩先生儿子,正要来找谭木匠。韩先生教的三个学生一下通过了县试,这下韩庄学馆可出了名,很多离韩庄十来里,甚至二十多里路的都找过来了,等收麦假期一过,估计会有七八个新来的学童。韩先生见以前学生带来的桌椅高低、大小都不一样,很不规整美观,就想置办一批桌椅,不用学生自带了。    谭木匠一听也激动起来,“韩先生意思是这桌椅就让咱家做了?”    谭勤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上去了,连连点头,“是是是,韩先生要做二十套桌椅,木料用咱的,手艺用咱的,就是要的急,五月二十六就要送到学馆,不然他也不会下着雨让人来说了。”    谭木匠在屋里走了几步,坚决地大手一挥,“还有□□天,急啥?要三十套也做得出来。”    又俯身给木生掖掖被角,亲昵的说:“都是因为我这乖孙子,韩先生才肯把这活儿给咱家。”    木生笑笑,很认真的说:“韩先生是看中咱家的手艺,不关我什么事儿。”    谭木匠摇头道:“傻小子,做学堂里用的桌椅又不是做嫁妆,是个木匠都会做。要不是韩先生看重你,他找韩庄的韩木匠岂不是更便利?以后哇,就算是为韩先生,你也得好好学。”    木生转转眼珠,忽然小心翼翼的问:“那明年春天,麦生是不是也能去学堂念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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