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到了?”殷雪罗抬头念道,“松、华、堂。”
绿萝近前半步,提醒大大咧咧的世子妃:
“世子妃,这松华堂可是侯爷的住处,切不可高声喧哗!”
待殷雪罗一行人款款而来,一屋子人坐在前厅,都等着看这臭名昭著的世子妃的热闹了。
面对满屋子的亲戚,殷雪罗不慌不忙,她难得正经起来,仪态端方的双手平身,交叠于胸前,徐徐躬身行跪拜大礼,
“儿媳殷氏雪罗,见过父亲母亲与诸位叔伯尊长。”
白侯爷看着一身耀眼朱红,娇艳又张扬的儿媳,眼中尽管不喜,却碍于诸房叔伯族亲的围观没有显露出来。
至少礼仪暂时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白侯爷淡淡的应了,殷雪罗才袅娜的起身,起身到一半忽然表情痛苦的扶住了腰,一窝子的老老少少目光唰地落在了她盈盈一握若无骨的细腰上。
足足有两秒停顿后,殷雪罗才直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隐晦幽怨的目光瞄了一眼早已坐在侯夫人身边,一副事不关己的圣人模样的白崇锡。
戏精模式再度开启,细声细气道:
“夫君,你方才怎么不等妾身一起来正院?好在母亲细心周全,昨日便已将绿萝翠桐送了给我,若非有她们指路,妾身今日可要误了敬茶的时辰。”
说完,还揉了揉腰,一副强忍疼痛的样子。
看着殷雪罗一副不堪摧残的模样,所有认定世子将来定会与世子妃水火不容的人都被瞬间打脸。
瞧瞧世子妃这亲昵的语气,瞧瞧世子妃这副腰都快断了的样子,昨晚该会是多劲爆的场面。
于是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那一副清心寡欲模样的世子,所有人的心情都是卧槽而复杂的,男的神往又羡慕女的羞臊又荡漾
原本还清高淡定的白崇锡,看着这一屋子的尊长,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待他进一步接收到,众人向他投来一道道包含深意的目光。
悟了……
白崇锡犹如被劈了一记闷雷,里焦外嫩,心里瞬间奔过万匹老马,如果我说昨晚啥都没干就被这女人敲晕了,你们信吗?
待看到白伽仪投过来包含了失望、震惊、愤怒和鄙夷的眼神,会心一击!
好吧,其实我也不信……
“敬茶吧!”侯爷出言打破殷雪罗营造的诡异气氛,如天神降临,拯救白崇锡于水火。
于是白崇锡赶忙起身和殷雪罗并排跪下来,双手交叠,跪拜父母。
“儿子儿媳给父亲母亲敬茶。”
密关侯一一接过来呡一口,随后一人给了一个红封,殷雪罗比白世子多了一本女戒。
对上自家公公犀利又蕴含着深意的目光,殷雪罗有些纳闷了:
都嫁进门了,她还能红杏出墙怎么的?一个两个都生怕她再干出点大事丢了侯府的脸。
再接着是给程夫人敬茶,殷雪端着热茶四平八稳的递到额前,看不出一点出身小门小户的紧张与惶恐。
程夫人尽管不喜这个小门小户的儿媳,只是在得知儿子或许已经和她圆房以后,便不想再去与她计较了。
她只是故意迟了片刻,看到殷雪罗端着茶,并没有任何手抖拿不稳的迹象,
才伸手去接过这杯媳妇茶,沾了沾唇,便摆在了案几上,赐了红封,
又摘了自己带了多年的羊脂玉镯赐给她,也算是承认了这个新进门的儿媳。
“殷雪罗,锡儿的祖母前往南陵法门寺礼佛已两月有余,她老人家年事已高不能及时赶回来看你们成亲,委实不能强求,待到祖母归来,你随锡儿再去请安吧!”
“是,谨遵母亲教诲。”殷雪罗表现的十分乖巧安份。
拜见了父母,便由程夫人一一为她介绍在座的族中叔伯长辈,殷雪罗跟着白崇锡一一见礼,双手接过长辈的见面礼交予端木。
然后程夫人介绍了坐在白侯爷身边,一位相貌俊朗,相较白侯爷略微缺少了几分高位者气势的中年男子,
“这是伯父伯母,锡儿伯父如今在工部任职,伯母也是和善人,两府虽早已分家,却也是时常往来,亲如一家的。”
“伯父伯母在上,侄媳有礼了。”殷雪罗行了礼,白靖瓒神色淡淡,在两人起身时虚扶了世子一把。
见到这一幕,殷雪罗基本可以确定,这位白家大伯应该是庶子无疑了。
若是嫡子,怕是侯府爵位也落不到她公公头上,何况若非庶子,也不会对世子侄儿也这般小心谨慎了。
“贤侄贤侄媳请起,你伯父家中并无贵重之物,唯伯母有一尊沉香木的送子观音,
是我的祖母早年赐下的,便送予你们二人,望你们夫妻和睦,早生麟儿。”
白大夫人道。
殷雪罗闻言忍不住又偷瞄了世子一眼,果然见他脸色不大好看,只是长辈面前,不好表现的出来而已。
“如此贵重之物,怎么能送给小辈?”程夫人有些过意不去。
白靖瓒不在意的摆摆手:
“若是能保佑世子妃早生贵子,那岂不比在库房里落灰要好得多,弟妹无需客气。”
程夫人看着她把送子观音递到儿媳手里,眼中还带着怀念之色,于是提醒道:
“还不快谢过你大伯母,这可是她的宝贝,如今就这么送与你了。”
“多谢大伯与大伯母,雪罗定将它摆在房里日日供奉。”
凭白得了件重礼,殷雪罗凭着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和职业操守,才忍住没有笑的太财迷。
白大夫人也笑了起来:
“起初我还担心这两个孩子年轻气盛,没有经过磨合拢不到一处,如今一见,世子妃倒是个乖巧可心的,如此我这个做伯母的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