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自家侄女归宁第二日,梁吟便带着小妾回了柳家,再一打听,原来琳儿已在梁府被冷落半月有余,归宁那天两人竟是做戏。气的大哥昨天就采买了两车药材,皮毛,首饰,衣服,大摇大摆的送去了梁府交给了林琳。当时梁吟是客客气气的接待,大哥回来还说,那些流言怕是谣传,敢情是在这等着自己呢。
又一想,眼前这个少年却不可多得,一边惜才,一边生气。索性拂了袖子,回屋冷静冷静。这一冷静,天便黑了。
王家管事见少年还腰背挺直的跪坐在桌前,心下觉得可惜了。少年如此容貌,之前又得二爷的称赞,他日必定是前程似锦的大人物。但二爷刚才拂袖而去,想来这少年怕是与自己无关了。于是便上前和少年说:“柳公子,我家二爷又急事要处理,今儿怕是顾不上你了,不如你改天再来?”
“您和王大家说一声我明儿再来。”
“诶,好,柳公子慢走。”
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王府门房采买的管事便看见自家大门口站了一个少年。少年没有叫人通传。王二爷吃早饭是得知此事,便说不用人管,站累了就走了。被王老爷子看了一眼,说了句“把握分寸”便不再管。当天晌午,整条街的人都知道王府门前站了一位容貌倾城的少年。引得不少女儿前来瞧瞧。碍于王府威严,只能远远的瞧着。
王府里也有个少女趴在门缝间偷看。心说以前以为姑家的姐夫梁将军就是世间最好看的人了,不成想这位少年也毫不逊色,甚至容貌更是艳丽。自家爹爹也真是绝情,明明是好看的人儿,又有文采,就因为是姐夫小妾的义兄就被拒之门外。哪有这样的道理,自己要去求情,让爹爹收了他。这样自己就能天天看见这张脸了。
于是王二爷的独女王倩儿便拎着裙子去找自家爹爹理论去了。一进屋,便看见爹爹拿着孔子念孟子。明显的心不在焉。
于是王倩儿就明白了,爹爹只是赌气罢了。于是进门行了礼,撒着娇的跟王二爷说:“爹,你要是不发话,外面的人怕是要站到天黑呢。门口围了不少人了。”
“那就让他站。”
“爹,你昨天不是还夸他了么,既然有心收学生,何必顾虑他的身份呢。”
“倩儿啊,你姐夫娶你姐的当天,便把那个小妾抬进了门,之后更是冷落你姐姐,你姐归宁的第二天,梁吟便在那个小妾家呆到了傍晚,如今还要我收他小妾的兄长?真是欺负我王家无人么!”
王倩儿一听,也是有些埋怨姐夫。但还是劝着:“爹,小妾是小妾,兄长是兄长。爹你桃李满天下,收徒从来不分贵贱,只问人品才学,看您的样子,怕是十分中意他吧。何苦在这为难自己呢。”
“那你姐姐呢,我如何向我妹妹,我侄女交代呀?”
“爹,你说,万一你在这为难他,我姐夫在梁府为难姐姐,怎么办?”
“他敢!”
“不敢不敢,爹您别动气。但出嫁从夫,姐姐还是要听姐夫的嘛。不如请他进府,也让外边的人散一散?”
王二爷哼了一声,拿起书没说话。
王倩儿见自家爹爹妥协,便笑嘻嘻的跑了出去,让管家赶紧请少年进来。
柳寻陌跪坐在昨日的地方,静静的等着。
黄昏日落,王家二爷终于姗姗来迟。
“柳寻陌,我可以将带着身边,指点你文章,但是,你不是我的学生,我也不是你的老师。对外更不可以以我之名为非作歹,你可愿意?”
“愿意。”说完柳寻陌就跪在王二爷前面,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响头。
林琳也是在几天后才知道的。彼时柳思思端着自己炖的燕窝,过来请安,说是王家二爷收了哥哥做弟子,以哥哥的资质,两年后定能金榜题名。虽说是梁吟给了推荐,自己哥哥又很争气,但还是要来谢谢林琳。
林琳这才知道,柳寻陌弃武从文,竟然是投的自家舅舅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