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戏,是皇宫为背景。
许承之饰演的靖渊皇帝高坐于熠熠生辉的龙椅之上,低头俯看,文武百官个个俯首于朝堂,大气不敢出。
唯有林漾饰演的杨稚将军不肯下跪,宽大官服袖袍稍稍敛了敛,左手覆上右手,毕恭毕敬朝龙颜大怒的皇帝拜了拜。
“皇上,臣请旨出征,伐辽兵,讨我国土,还请皇上成全!”这是杨稚将军请求出征的第三遍,字字仍然铿锵有力,看来她这是铁了心要出征。
拳头紧握咯吱作响,靖渊帝眼底是压不住的阴霾,扯了身旁太监双手奉上的几本奏折,就怒气冲冲的往鞠着躬的杨稚将军身旁地上砸。
这一砸,吓得身旁的太监赶紧跪了下来,头匍在地上,一声不敢吭。
龙颜大怒,天子生气这让在座各位大臣奴才都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偏偏杨稚将军置身事外般,瞧都没瞧落在身旁的奏折,反而挺直了腰板,目光大胆的盯向坐在世上最高位置那人。
“求皇上成全!”
“杨稚!你不要逼朕!”怒气无法遏制,字字靠吼,勉强才能泄去几分憋在胸口的熊熊怒火。
靖渊年间,辽兵进犯多年,为保黎民百姓平安,割地求和,换来暂时的安稳。
近两年,辽兵愈加猖狂,在边疆土地烧杀抢掠,地方官员为自保,压下此事,大半村庄,早已被辽兵侵占,百姓哀鸿遍野,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
靖渊帝派了几任将军去摆平这事,战火纷飞,快马加鞭送回京的不是胜报,而是将军们的项上人头。
那颈处的血还未完全干涸凝固,长发蓬乱,未瞑目的脸上沾满泥土,死状凄惨,见其默哀。
为解靖渊帝心中烦闷,百官屡屡上奏,举荐杨稚将军出征伐辽,为黎明百姓讨回安宁生活。
岂料这不仅不能解除靖渊帝心中烦闷,反而增添怒火。
皇上无缘无故把几个上奏的老臣革职,奏折尽数压下。
现如今,百官齐齐举荐上奏,杨稚又知晓此事,已无力再去压下。
杨稚是这两年晋升的将军,还是当朝的第一任女将军,战功丰厚,百战百胜,是兵事方面的好苗子。
可此次伐辽,实在过于凶险,他不敢让她去冒险,更舍不得她去冒险。
杨稚取下官帽,朝着龙椅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继续主动请缨出征,“还请皇上成全!”
她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一旦狠下心要做一件事,任凭谁来劝说,都无计可施。
靖渊帝搭在龙椅扶手的手掌五指慢慢收缩,力大到欲要捏碎黄金打造的龙椅。
他放眼望去,底下群臣虽大气不敢出,但他们的心连同着叩首的她,都在等那一个字。
“准!”起身,气愤甩袍离去。
权衡许久,他终是丢下了天下人期望的那个字。
“谢主隆恩!”杨稚朝着皇上离去的角度重重一叩,头埋在地面,看不见脸上情绪。
“卡——”郑林州透过总机镜头观看这场戏,从初镜头就不知不觉被牵进了这场戏的情绪之中,期间未曾喊过停,直到第一场戏顺畅演完,这才想起喊卡。
这一声落下,在场各位才从戏中脱离出来。
殿内聚了这么多人,空气又不流通,林漾早已满头大汗,妆花了一半。
化妆师见状,赶紧带全工具上前给林漾补妆。
“林漾和许承之都很不错啊,一次过!不愧是我看中的两位主演,各位都朝他们学习啊!”当着众人的面,郑林州止不住的夸赞,眼里流露的都是欣赏。
“不敢当,不敢当,是大家演得好,才让我更容易进入情绪,大家都辛苦了。”林漾朝各位群演还有配角们深深鞠了个躬,虚心展露无遗。
悄悄侧了侧头,目光寻找着许承之的位置。
只见他又挑了个角落的位置,手里捧着剧本埋头细看,对郑林州的夸赞完全不予理睬。
“我们先休息一下,待会再继续第二场戏。”许承之的这一幕,郑林州也看在眼里,并不在乎他没有回应自己,反而贴心招呼大家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