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虞兮说把鞣然变成殖民地之后,凤逸阳也确实动了这个心思。之前他总觉得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不是一两代人可以做到的。他对鞣然的策略一直是蚕食式的,一点点把城池、领土和百姓划入境内。
但那日和虞兮、宫承允谈话,也坚定了他拿下鞣然的决心。如果不趁着武器先进、敌人有些疲于应对的时候拿下,以后依然后患无穷,谁被谁攻下还是个未知。
凤怀瑾人小,但明显是个野心家,他自幼有天下归一的心,自然是举双手赞成自己的皇婶。
凤逸阳因为虞兮的事对屈沧溟厌恶至极,让他同屈沧溟合作他是非常不情愿的。但架不住虞兮和凤怀瑾磨他,一个是最爱的妻,一个是视若己出的侄子,都是心肝大宝贝,说来说去也只能同意。
虞兮的意思,联合屈沧溟无非就是“借刀杀人”,即便鞣然皇帝给屈沧溟做,不也是他们凤国的傀儡,有什么不愿意的。
她倒是很喜欢凤逸阳这一点:有能力却淡泊,没有什么大的野心,只想跟心爱的人过开心的太平日子。世人都以为凤逸阳有雄心壮志,只有她知道,他是不得已为之。若真的有那样的野心,他早就不做摄政王,而是取而代之了。
他打得一手好辅助,亲手把凤怀瑾培养成了一个有韬略的少年皇帝。
三人听得捉了鞣然刺客,赶忙命人摆驾,声势浩大地回了宫。
到了宫里,雷万钧等人正被押解在正殿,等候凤怀瑾回来发落。屈沧溟黑着脸坐在一旁,真是精彩之极。
“凤皇陛下,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太子殿下无关。”雷万钧一见三人,马对着凤怀瑾开口道,那眼神,却分明是望向凤逸阳的。
他对凤国的认知,还是那个事事要听凤逸阳号令的时代,他不知道,凤逸阳悉心培养的少年皇帝凤怀瑾已经慢慢丰满了自己的羽翼,一点点成长起来。
凤怀瑾也望向凤逸阳,看他似笑非笑没有开口的意思,分明是在考验他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你千里迢迢来大凤国行刺自家皇子,你的动机呢?”凤怀瑾悠然落座,朗声问道。
“外臣心系我鞣然,私以为举一国之力,割地赔款救一个皇子,还是庶出的皇子,不值得。外臣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我大鞣然的江山着想。”
雷万钧来之前也一定想到了各种结局,自然是做了多种准备。
但他说什么根本没有那么重要,谁都知道他是鞣然太子屈槐序门下,这些说辞不过是为了不把矛头指向太子罢了。
凤怀瑾道:“真是个以家国天下为己任的好臣子,我凤国子民若是也能这般事事替朕做主,朕也就可以彻底休息了。”
嘲讽之意溢于言表:你真可能厉害,做人臣子的,操着帝王的心,下一步是不是要谋权篡位了。
雷万钧替人背锅,也是有苦说不出,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精彩之极。
“不必为难雷将军,他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屈沧溟冷笑道,“我一日不死,屈槐序这个太子当得就不安稳,我若死了,下一步,太子殿下就该嫌父皇命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