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长栖有些吃痛,却也不恼。
她看得出,这玉无望乃是真心担心自己。
“知道。”
玉无望颇有些无奈,这小妮子这样难为自身,日后有的苦头了。
又过了几日,听闻南梁太子要来进贡献礼,这算是一桩大事儿了。
听闻南梁是个富饶小国,这些年来每每到了春上都会往耀京城来走一遭,之前都是由风昭代为接待。
现如今风长栖成了惊云司的女官,这担子自然而然也就落到了她头上。
她本把此事看的格外平常,只是没过一两日,那风昭想方设法跑到云甯殿闹事。
奈莳嬷嬷是个知事的,不问利害关系,都把那人拦在外头。
风昭最是心高气傲,自然不爽,前前后后不住刁难奈莳嬷嬷,直到被风长栖亲眼看见。
这天,她带着阿春刚好从宫外回来,见风昭带着一群人围在云甯殿门口,十分嚣张,正指着奈莳嬷嬷破口大骂。
风长栖好生气恼,直接上前,拦在了奈莳嬷嬷跟风昭中间。
“真是奇了。”风长栖假意笑笑,“黄姐若是喜欢管人,大可以到云坤宫去管,到似锦宫去管,怎的跑到我这云甯殿来?我阿娘身子保养,若是吵嚷不休,惊扰了我阿娘,父皇必定不会宽恕皇姐的。”
近日里头风帝一概留宿云甯殿,宫中上下人等都知道,花珑的运势来了。
曦妩纵使是没了幽禁,也不得风帝欢心,已经有些时日未曾去过玉坤宫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叫风昭动气,这会子又见风长栖如此无礼拦路,她如何忍得住?伸出手作势就要打上她那张水嫩的面孔。
风长栖紧紧地攥住了风昭的手,这些时日跟在玉无望后头修习武功,到底也有些许进益,跟风昭斗法还是绰绰有余的。
“皇姐好大的脾气,若是被父皇知晓,又是一阵怪罪,何苦来哉?”
“你!”
风昭被气的个半死,“若非是你的缘故,父皇必定不会这样对我跟阿娘。现如今接待南梁太子都成了你的事儿了,难不成,你还想跟我争夺皇太女之位?”
想要争夺皇太女之位的确不假,只是那位南梁太子,她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你若是想要接待,这份美差给了皇姐就是,何苦过来难为我云甯殿的人?”
风长栖冷哼一声,径自走到了云甯殿,吩咐下去,若是日后那人再来闹事,只当是没瞧见她,莫要同她说理。
两日后,南梁太子进了耀京城。
风长栖应着惊云司那人的话,守着风国规矩,带着一众人等在城门口接待。
也不知玉无望什么时候来的,站在城门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风长栖心里有了底,抬首挺胸,可没有半点迎接外宾的派头。
开阳看着风长栖那副模样,朝着自家公子说道:“公子,公主这副模样,哪里像是迎接那位太子?”
风长栖的性子,玉无望一早知晓,这会子也是站在一边,兀自笑着。
开阳别过脸,刚巧见着自家公子的笑脸,总觉着这神色之间带着无边宠爱是怎么回事?众所周知,玉无望冷面冷心,是最薄情之人,怎会对一个小丫头大不相同?
开阳甩了甩头,好似是要把自己的胡思乱想统统赶出去一般。
南梁到底不是风国,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了,远远地就见着数个马车。那车厢看起来实在是奇怪,顶檐散下无数璎珞,笼罩左右,那四面八方云木低栏,看起来着实让人不安。
到底是路途遥远,吃喝睡都在里头,怎么受得住这样通明的地方?
旁边都站着挽高髻的女子,清一色的穿着赤色衣裳,远远地看过去,仿佛是一团团微弱的火光,朝着耀京城迅速涌了进来。
风长栖十分懂礼,带着一众人等站在城门口等候。
那南梁太子也不端着架子,人背当马背,一个个踩着下来。只见那人披朱戴紫,贵气逼人。纵使是隔着这如许距离,也能叫人看出此人身份不凡,绝对不是寻常人等。
等见着风长栖,一脸精光。
“如何来了这么一位小小女官?”
“这是长栖公主。”叱离心里不爽,到底是护短的人,在他心里,这风长栖可比一般公主要矜贵多了,哪里还轮得到一个南梁小国的台子奚落?
长栖公主?
那人眉头轻蹙,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的促狭。
“好极,好极。”他拍了拍手,“巾帼不让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