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烟退无可退,天台的栏杆不高,她再退就要摔下去了。
三十二层楼,摔下去就是血肉模糊。
究竟是谁?
毁了她的清白还不够,还花钱雇这个变态老男人来虐待她?
是谁!
她在梦里恨得咬紧牙关,齿间甚至发出磨牙的异响。
霍景深低头看她,女孩儿小脸莹白,额上一层冷汗,腮帮子咬得很紧。
竟然咬出血来了。
“松口。”他掐着她的双颊,强迫她松开紧闭的下颌。
不知她在做什么噩梦,竟然自己把自己咬出血了。
姜烟还没有醒来,车子猝然一个急刹车,她身体险些飞出去,被男人的手臂护住,才没出事。
这下,她终于醒了。
酒气被吓跑了大半,她迷迷糊糊地问:“出什么事了?撞车了?”
“七少,对不起,追尾了。”前面驾驶座的司机,恭敬道歉,下车去处理了。
姜烟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霍景深的腿上。
她赶紧爬起来,低垂着脑袋,特别乖巧地道:“七少,我不是故意的,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霍景深看着她睡乱了的发顶,淡淡地道:“梦到什么了?”
姜烟微微一愣,慢慢想起刚才梦境中的场景,身体不自控的一颤。
前世坠楼的恐怖,即使重生了,仍旧刻入骨髓的深刻。
那种绝望,害怕,惊恐……
坠地的那一秒,惨烈的剧痛……
姜烟一回忆起来就忍不住战栗,她咬了咬牙,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
霍景深目光幽深:“什么噩梦,让你到现在还发抖?”
她的反应,有些奇怪。
一般人做了噩梦,醒来顶多只是后怕而已。
但她身体细微的颤抖,像是来自于肌肉记忆的本能,就好像曾经有人对她身体做过什么残忍的事。
姜烟安静了片刻,才扯出一抹微笑:“不记得了。”
才怪。
她会记得牢牢的。
每一个仇人都不放过。
她抬眸看了一眼霍景深的脸色,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再看到他的手轻放在胃部,她不禁蹙了蹙眉,“七少,你不舒服吗?”
霍景深语气平淡:“没事。”
姜烟秀眉蹙得更紧。
她知道他胃不好,而且有轻度厌食症。
前世她灵魂飘荡时,听到过他和他好友沈衣说话。曾经他在军队的时候,有过一段极度残酷的经历,导致心理上的厌食。
“七少,处理好了。”司机处理好追尾刮擦的小事故,回来重新驾驶。
不多久,就回到了霍家老宅。
家庭医生帮姜烟换好上臂伤口的药,她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她想了想,下楼去厨房,煮了一碗简单的菜肉粥,端去三楼霍景深的房间。
叩叩
她敲门。
等待了两分钟,房门才被打开。
淡淡的水汽迎面而来,姜烟眨了眨眼。
男人显然才刚洗完澡,头发微湿,额前一缕黑发水珠滴落,滑过他轮廓如刻的深邃脸庞,滚入结实的胸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