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
”是的。我等从东直门一路寻来,幸得有这小太监安成带路,才最终来到这寿宁宫,并碰巧救下这奄奄一息的长平公主。可怜这金枝玉叶,天家之女,却被其生父崇祯活活砍断左臂,这般人伦惨剧,实实令人堪叹!”
李自成脸色紧绷,眉头大皱,他一只手捋着粗浓的胡须,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龙錾转过头,手指一旁的刘大能,又大声道:“禀闯王,我等赶来这里时,长平公主正昏迷于地,不省人事。可恨这刘大能一伙,非但不施救助,反欲对这可怜女子,行苟且卑污之事,败坏我义军名声。幸得在下及时赶来,才将其堪堪赶开。刘大能这厮怀恨在心,遂唆使其部下,欲杀我等以泄私愤。幸得闯王你及时赶来,才免却一场厮杀。可恨这厮反而来个恶人先告状,真是可笑又可叹!闯王,在下所言,句句属实,有小太监安成与长平公主为现场人证,闯王可亲问其故。”
龙錾说完,那紧绷着脸的李自成,两道锐利的目光,有如利剑般直戳在刘大能脸上。
”闯王,不是,不是啊,在下绝无内讧争斗之心,在下只是在想……“刘大能见李自成面色不善,心下大惧,急声辨解却又说得结结巴巴。
”闭嘴!不要再说了!“
李自成厉声一喝,打断了刘大能的话,又转过头,面色复杂地向远处的长平公主盯了一眼,便向众人喝道:”此事他娘的到时为止,你二人休要再争。以后,若再让俺发现你们这些混蛋,为一个女子争风吃醋互相打斗,老子要你们好看!听清了没!”
众人伏拜于地,齐声皆道不敢。那刘大能一脸惭恨,却亦无可奈何。只不过,他悄然瞥向龙錾的目光,满是怨毒。
李自成面色稍缓,复对龙錾说道:“龙錾,你说的这些道理,俺老李虽是粗人,却也不是不懂,只是事急从权,仓促之下,又岂能做得尽如人意。况且你再怎么说,这自家兄弟为了一个女子互相攻杀内斗,实在丢尽了我义军的脸面!龙錾你作为俺的亲随护卫,更是要凡事严于律已,断不可冲动行事。今天这事就算了,以后这样的蠢事,断不可再犯,不然,俺亦不饶你!“
龙錾垂头拱手:”闯王教训得是,在下记下了。“
李自成嗯了一声,便压低声音向龙錾问道:”那俺再问下你,这长平公主既已被你救下,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龙錾急道:“禀闯王,长平公主现在伤势颇重,在下想立刻带她去医馆诊治,希望能尽力把她的断臂给治好。至于将来,暂时未想太多。”
李自成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便微笑道:“你个小兔崽子,今天说话做事,都与往日大不相同呢。好,俺同意了,那你带她去吧。”
龙錾拱手致谢,正欲离去,却又被李自叫住。
“回来!你他娘的急什么,没钱你去看个屁病!喏,这两根金条,是开门放我军入城的原明朝兵部尚书张缙彥孝敬给俺的,给你拿去当诊金吧。”
两根约各半两重的小金条,在李自成粗糙的大手里,闪闪发光。
见李自成出手这般阔绰,对待自已这么大方,龙錾大喜于色,立即拱致致谢:“在下多谢闯王!”
“嗯,你们可以滚了。”李自成嘿嘿一笑,又压低声音道:“今天晚上,你来俺军帐之中,俺有紧要之话,要对你这厮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