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捶上他的左肩,表示深深的认同,“哈哈哈哈,我们这个年纪就该好好搞事业嘛!”
无缘无故受了一拳的顾席,身子歪斜,有些话脱口而出,“你力量很足,是练过的吗?”
“噢,练过拳击。”时轶说着捏拳朝空中挥了两下子,底盘很稳。
“难怪,”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常年只是捏笔的手,筋骨虽然分明,但是并不有力,甚至还有些文弱,“我有空也要开始练练力量了,这样以后有武打戏要上的时候,才能更得心应手。”
她挑起眉骨,发出由衷的感叹,“你还真是个小戏痴。”
顾席不自觉咬咬下唇,脸颊浮起淡淡胭脂色,略显羞赧。
也不知道是觉得自己被看透,还是觉得这个称号有点点亲昵。
两人有一话没一话地搭着,终于掐着放学点到了庆阳中学校门口。
只是左等右等,腿都快站麻了,时轶也愣是没等到自家弟崽子出来,不由捏起鼻梁,努力平息自己焦灼的情绪。
“不然你进去找一下?也许是被老师留校了。”顾席温馨提示。
她便将牵引绳交给他,“那你就在这等等我吧。”
*
杂物室的门,因为被重撞而反弹开了一条缝。
外面,窗明几净,天花板下挂着六盏雪白的日光灯,红星国旗崭新红亮,黑板上的作业书写工整。
里面,却是闷浊昏暗,垃圾桶的边缘还挂着块烂黑的香蕉皮,新刷过的墙面漆味熏人,阵阵霉重灰尘从扫帚尾端飘出。
一半天堂,一半地狱。
喘息,人声,错杂之间,点点橘红色的光灼烧在了混混们的指尖。
他们笑着抿一口,灰色的烟雾袅袅生起,逐渐模糊掉了门缝里的界限。
阮渊瘫坐在墙角,仰头,望着他们吞云吐雾,眼眸泼墨几点黑,皱掉的校服衣领之上,喉间弧度微滑。
“臭小子,居然敢欺负我的人,怕是活得不耐烦了,”一个年纪偏大,显然是老大的混混哑着音开口,“今天我就要教你做做人。”
伴着他话语落定。
黑暗中,无数橘红色的光,登时朝着阮渊扑来,像疯狂的变异狼瞳。
很快,一股浓浓草木灰的味道,彻底将阮渊包围,他皮肤外的热度,也开始升高。
混混老大夹着烟,有条不紊地将烟头隔空从他的鼻尖,一路移至他的胸前,压着古怪的音,“知道人的肉被烫出无数个洞是啥滋味吗?”
阮渊和他狭长的眼对上,微眨,半晌轻轻道,“我倒是很想知道。”
这人没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不由一愣。
阮渊忽然坐直,往他燃了一半的烟头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