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来似乎携了些寒风,让她嗓子痒了痒。
本想说点什么,但因着自己是B班的班主任,所以咳了一下还是选择绕过他走了出去。
阮渊脸色平静,卫衣的圆形衣领低而微松。
“阮渊同学,你能向我解释一下你这次的期末成绩吗?”娄晓单独理出他的语数外卷子,分别摊开放在桌角。
他用指头卷起底部的衣边,眼睛半阖着盯地板,轻声道,“不小心考砸了。”
“不小心?!”娄晓不自觉高了一度音调,“我平时要你们好好学习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帮你们打好基础,从而尽量避免掉这种问题吗?”
阮渊没说话,只是卷得衣边更加皱起。
“不过这自身学习水平是一回事,考试的心态也很重要,所以光我一个人开导你也没用,还需要你的家长一并参与进来。”
娄晓拉开教桌抽屉,从里面翻出学生信息登记表。
手指往下不断移去,最终定格,不由抬头看自己这学生,“你家里只有一个哥哥了?”
阮渊闻言收紧了手,领口顺势下滑。
露出了里面有些狰狞老旧的细短疤痕。
每道颜色都似覆了层灰的琉璃瓦砖,淤红带肿,刻痕鲜明。
娄晓下意识推了推自己的紫边细框眼镜,又眨了好几下眼生怕自己看花了,“等等,你身上怎么会有疤痕?难道你是一受伤就容易留疤痕的体质?”
他唇瓣微收,只摇头,似乎有难言之隐。
她的神情顿时肃穆了:如果排除掉疤痕体质这个原因,那么这种疤痕的产生,一定是由于最初的伤口伤及到了人的真皮层或者是发生了感染。
前者是因为受伤太深,而后者就是因为缺少处理。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做家长的都不该放任不管,由着这种伤口结成再难去掉的疤痕。
“你哥哥平时对你怎么样?”娄晓将学生信息登记表放在了她右手侧的教案上头,没有要收回抽屉的意思。
“哥哥……她最近对我很好。”
“最近?”她听出了些端倪,于是很快追击上去,“那之前呢?”
“之前……老师别问这个了好不好,哥哥养我不容易的。”
他的纤细羽睫如同黑色山峦顶起伏,似乎有些惶恐。
但整体又是那么平静,神态无异,让人再难窥见一点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