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曦泽,你从未关心过阿瑗,又怎么能奢望阿瑗对你忠心不二呢?先皇后在时,你就对阿瑗不闻不问,先皇后死后阿瑗在宫中步履维艰,你知不知道阿瑗活到今日有多么不容易?不,你看不到,你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利益。你从未在意过阿瑗,阿瑗亦从未衷心过你,何来的背叛一说呢?”
温曦泽有些愕然,曲寒衣问道:“温曦泽,你自己看看,你身边还有谁?”
温曦泽想说出几个名字,但是他发现自己面前只站着一个曲寒衣。温曦泽不是傻子,傅生都现在还不出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他已经被杀了。
“皇应该还不知道吧,小全子和梅妃死于内乱,尸骨无存!”
曲寒衣的这句话让温曦泽一下回神:“鸢黛死了,她怎么会死呢?”
“温曦泽,其实你早就喜欢了鸢黛,可惜你爱而不自知,偏偏又要长相与阿娘相似的若缨。其实你对阿娘只剩下执念,对鸢黛才是真心。可惜,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鸢黛从未爱过你。留在你身边的每一天她都无比痛苦,死亡的那一刻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
“执念!”温曦泽念着这两个字,猛然发现,其实他现在记得最深刻的是鸢黛陪伴在他身边的时光。
“曾经的淑贵妃、温知阑、温韵汐,亦或者有更多的人,他们对你至少没有失望,可是你为了自己的利益逼着淑贵妃走到了今天的地步,难道不是自食其果吗?”曲寒衣蹲下身,看着温曦泽,“苍对你生性残忍的惩罚,就是让你所爱之人皆不爱你,而爱你的人也会慢慢离你远去。”
温曦泽被曲寒衣说的那些话气到了,他猛地呕出了一口血:“原来你也是来,杀人诛心的。”
“我只不过是奉还而已。”曲寒衣往后退了一步,“温曦泽,我不会杀你,因为让你看着自己在意的东西一点一点是失去才是最痛苦的。”
温曦泽还是不相信:“朕是西楚的皇帝,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温曦泽,你还不明白吗?你大势已去,阿瑗才是众望所归。以后的你,只能拖着这具残破不堪的身子了此残生。”曲寒衣站起身,她冷冷地看着温曦泽,“你在意的就是这西楚皇位,但是以后你将永远失去。”
曲寒衣慢慢地走出了乾春宫,门口是温知瑗。
温知瑗对着她伸出了手:“我们走吧。”
曲寒衣将手放在了温知瑗的掌心:“好。”
心脏处阵阵绞痛,温曦泽一手捂着自己的心脏,一手拖着身子往前爬。他艰难地推开门,看向外面。
他努力地仰起头往外看,仿佛看到了鸢黛站在梅林中,对着他温婉地笑着。
温曦泽想要去拉她的手,但是鸢黛却离他越来越远,温曦泽什么都没有抓住。
“温曦泽,我江千暮诅咒你这一辈子,所爱的人和事,全部都如过眼云烟,一个都抓不住。”
江千暮死前的诅咒,温曦泽之前从未放在心,但是想到自己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人,当真是如江千暮所言,一个都抓不住。
“呵呵……”温曦泽轻笑一声,然后彻底倒了下去。
一代帝王,死时身边没有一个人,穿着中衣倒在了门槛处,尽显凄凉!
回去的路,曲寒衣突然问道:“他的病久久不愈,你的授意吗?”
“我不会杀他,却也不会让他好过。他相信景慈,那就让景慈为他医治。”
当初,是曲寒衣相信景慈,选择提拔他,那么景慈在最后选择了投桃报李,站在了温知瑗和曲寒衣这一边。
就在这时,曲寒衣和温知瑗听到了小太监惊慌失措的叫声:“皇驾崩了!”
两人听到声音,同时往后看去,夜幕之中有惊鸟飞起,显得整个皇宫都透着一种彻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