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喜欢直来直去,爱就是爱了,恨也干脆利落。
生命中有那么多的事要做,花时间在学习以外的事情上,尤其是对于学业繁重的高三,凌默觉得不值得。
而对于吃饭这件事,找一个人的座位,往往比找两个人的座位,容易得多。
在学校外面吃饭的日子里,凌默常常在人群中看见陆川。
他似乎住在凌默常常吃饭的餐厅楼上。
许久的没互动,凌默再看到陆川的时候。
大家目光对视,没有了当日蜻蜓一点,漾起层层清波的感觉,更多的是冷静和疏离。
蒋晓秋的宿舍也搬到了校外,她时常“师弟师弟”地喊着陆川,两个人延续了高二的情谊,加上宿舍相隔不远,来往也多了起来。
开学后的一次作文比赛,凌默和蒋晓秋都报了名,后来凌默拿了一等奖,蒋晓秋也得了个三等奖。
两个人一同去领奖品的时候,是印象中的第一次独处。
奖品的设置体现了这只是一场小规模的作文比赛试水,凌默即使拿了一等奖,也不过是得了一本比蒋晓秋稍大一点的硬皮记事本。
散会后走出实验楼,凌默和蒋晓秋在一座刻了字的大石头前面合了影,蒋晓秋站在石头上,从后面环住了凌默的脖子,画面定格了一份青春稚嫩模样。
没有了许长春,凌默和蒋晓秋对于文学的热爱,让两个人惺惺相惜。
升入高三以后,凌默的生活费也多了些,每个星期五十元,用完后再问父亲要。
在生活费这方面,凌默常常不够用,就直接说。
但凌烟每次父亲问起“够吗?”的时候,都说“够用够用”。
然后转头用完了,就叫凌默去要,以至于每次父亲生气骂凌默的时候,都会提起这件事。
“你看,姐姐都不像你这样,经常乱花钱。”
凌默心里委屈,其实除了正常吃饭和偶尔买一本《读者》,生活费真的是紧紧巴巴。
父亲有这样的感觉,也不完全因为中学生活费的问题。
小学的时候,凌默还没寄宿,住在家里。
六点多早早就出门上学了,父母亲还睡着,没人做早餐,常常空着肚子就去上课。
一年级的时候,有一回,饿得眼前一黑,眼看要晕倒了,吓得那个秃顶驼背的数学老师,跑去楼上四年级门口大喊“谁是凌烟,你妹妹晕倒了。”
听说是凌烟把凌默背回来的,撑着最后一口气,扒了几碗饭后,凌默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
从那以后,每次出门前,凌默都会轻轻地推开父母亲的卧室,小声问,“爸爸,今天有钱吃早餐吗?”
父亲会指着那个九十年代初结婚的时候买的缝纫机,让凌默自己在缝纫机肚子里找。
凌默拿了自己的,都会给凌烟也拿一份。
为了这个,凌默从前犯错误被批评的时候,这事就被拿出来一起说“你看,姐姐都不会来要钱吃早餐。”
到了高三,兴许是凌默太瘦了,父亲担心饮食跟不上,影响学习,就主动给凌默涨了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