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吃的并不少,也不怎么爱运动,常常还没下课就饿了,至今却还在90斤左右徘徊。
加上面色发黄,眼窝有些凹陷,颧骨轻微突出,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
以往周末回家,灶台上都炖好一大锅猪蹄胡萝卜汤,颜色清澈透亮,微微金黄的汤里看到底,有新鲜嫩滑的猪腿肉,冒着香气。
来一碗汤,调好一份经典的花生酱油,每一口肉,都让人满足得停不下来。
凌默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对家的味道,甚是想念。
从佛山回来后,父亲便开始了给凌默疯狂加餐的模式。
每周至少三次,把用盐巴干焗了几个小时的鸡,整只地装好送来,凌默拿到的时候还是热的。
不得不说,那手艺,当真是不错。
散养了足够长时间的鸡,肉质饱满,盐焗后,水份和油脂被锁在肉里,轻咬一口,皮薄有弹性,咸香扑鼻,一吸溜,鸡汁从肉中流出,鲜甜无比。
凌默吃了几次后,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过犹不及。
因为量足味鲜,凌默在大快朵颐中,大概是被鸡骨头划到了舌头,每次用力咽口水或是咀嚼东西,触碰到伤口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刺痛。
舌头的小伤口虽然不至于让人很痛苦,可严重地影响到了凌默的营养补给计划。
负伤后,平常花半个小时就可以吃完的鸡肉,变得需要一个小时才能消灭完。
本着不辜负父亲心血的想法,凌默一开始都尽量让这些鸡肉发挥它们的使命,尽可能多地填到自己肚子里去。
但如今,吃,不仅不是享受,反而变成负担了。
分秒必争的高三,花费一个小时来啃一只鸡,着实是奢侈。
凌默跟父亲说,自己可以应付学习的,不需要那么辛苦准备这些吃的送来,留给他和妈妈吃吧。
可他又当凌默是客气,仍旧是风雨无阻地送来。
凌默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吃一点,然后让表妹帮着消灭一点,有时两个人也实在搞不定,就只能倒掉。
简易的学生宿舍,没有办法装冰箱,沿海的初夏季节,再美味的食物,也熬不过一个晚上。
尤其是父亲送来的鸡肉,等林默下一顿拿出来加热,想继续吃的时候,鸡肉的颜色都变成了奇怪的红色,无奈只好作罢。
那个午后,放学时日头渐渐西斜,天空像是淡蓝色的幕布上挂着几朵白云,校道旁的花椰树笔直挺立,晚风吹拂得树顶的叶子飒飒作响。
饶像是刚精心装扮好,从家中走出的时尚先生,穿着擦得发亮的皮鞋,挺着胸膛向路边的女士,秀出自己的新造型。
凌默接到父亲电话,从四楼的课室下来,出了楼梯,右拐后朝校道方向跑去。
转头的瞬间,林默欢喜的笑容逐渐变得凝滞,脚步也慢了下来,带着犹疑和困惑,缓缓地走向父亲停靠在校道旁的摩托车。
许久不见的母亲,斜坐在车上,看到凌默,颤巍巍地从车上下来,扶着车,脸上泛起了笑容。
凌默看到这一幕,心里想哭,脸上却表现得云淡风轻,生怕吓着她。
“妈妈,你怎么了”,凌默看着瘦得有点脱相的母亲,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