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的是。”他轻笑着,胸腔的震动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的他倒抽冷气,他一边咳嗽一边道:“全靠夫人养家糊口了。”
她沉脸训斥他:“不许说话了!都受这么重的皮外伤,还身残志坚的说什么说?现在知道疼了?再多说几句,看看疼不死你!”
苏漾暗暗懊悔,他这副破烂身子,娇弱的很,如今破上加破,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散了架。
她取出手帕,在他脸上使劲擦了擦汗,将帕子丢给他,一勺一勺的喂他吃饭。
李潜委屈的看着她,都被她凶巴巴的眼神瞪回去了。
她就差没叉腰:“不许说就不许说,等你好了,我陪你说个三天三夜,现在赶紧吃饭,然后睡觉!”
李潜并没有什么胃口,他本身就吃得少,加上伤口作痛,没几口就摇摇头。
苏漾不敢强求,人可是祖宗,那副破身子得好好爱惜,不然坏了,上哪儿都求不来。
恰逢闻讯赶来的众人到了,苏漾将碗筷收拾好,才开门迎客。
来探视的陆陆续续走进来。
越武帝面色依然冷峻,只不过对他的态度软了几分,在床前时,温声叮嘱他好好养伤,又提到了噬心散,表示让他不要有什么负担压力,整个皇室定然不会让他死的,等诸如此类云云。
李潜沉静的点点头,作势要行礼,被越武帝制止了。
太子李彻差不多是同样的内容,其后的几位皇子,一群人翻来覆去说的都是那几句话,李潜淡笑着一一收下并道谢。
他面色惨白的厉害,嘴唇不带一丝血色,说几句话便轻喘起来,额头的汗珠不停的往下落。
苏漾叹着气给他擦拭,抬眸见众人各个面色惶恐,只好如实交代,说他身子就是这般,没受伤之前便虚弱的厉害。
一片沉默中,太后抽泣声,格外清晰。
她咿咿呀呀的感慨,说起李潜小时候,又提到他现在,场面一度混乱。
李潜于心不忍,拉着太后温柔的安抚,谁知一老一少,两个人说着说着,便都落下泪来,更是乱的让人头疼。
谁能受得了这场景?
越武帝忙劝着太后离开,而李潜几乎是同时,昏死了过去。
苏漾一个头两个大,忙催促人去请太医,直到太医说没事,她一颗悬着的心,才收回肚子里。
这一天天的,过得叫什么日子?
在战场上都没这般提心吊胆!
李潜身子几乎被掏空,成了整个皇室人尽皆知的事情,接下来在山庄待着的两天,倒是基本上没人再来探视。
苏漾趁他醒着,同他开玩笑:“知道为什么吗?都害怕来看你的时候,你恰好嗝屁,那账赖谁头上的好?所以你得多活几年,就算为了我也得多活几年,我嫁给你还没几天,你要是走了,我这克夫的名头,可就坐稳了,整个大越朝找不出来第二个命这么硬的,到时候史书上提起我来,不是大越威武第一女将军,而是大越第一克夫女子,那我多冤啊?”
李潜拉拉她的手,珍视般的放在唇边落下一吻。
他的唇微凉,她的肌肤滚烫,连带着这个轻飘飘的吻,都变得灼热起来。
苏漾不自在的往回躲:“跟你说正经事呢,你这人怎么老趁机占我便宜?”
“夫妻间这叫情趣,怎么能说是占便宜?”李潜以手抵住她软软的唇,说道:“夫人不必害怕,我如今不会死的,这几日是受伤的原因,所以才会格外虚弱,你靠过来一些。”
“靠过来?”苏漾狐疑:“有话你就说,靠过去干嘛?这大热天的,两个人凑一起你不觉得黏糊啊?不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