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的第一个夜晚,绪沐躺在甲板上看星星,越歆麟坐在他身边,希绮莉丝在不远处吹着海风。
当空无月,星河璀璨,满天星子眨着眼,传递着亘古的光。
“英克兰德的大城市里,是看不到星星的。”越歆麟抚摸着绪沐的头发,“他们开设无数的工厂,渴望用魔能创造财富。”
“魔能存在于世上的每一个角落,大地,海洋,天空,甚至是宇宙。他们都想抓在手里,却只能抓到自己手边的那一点点。”
越歆麟说着,让绪沐的头枕在自己腿上。
“在那一亩三分地,涸泽而渔罢了。”绪沐补充了这么一句。
绪沐享受着,慢悠悠的伸出手来,向着无尽高远的宇宙伸出手,牵住了一匹星光。
纯净的轻灵的半透明的光,缭绕在绪沐掌指之间,顺着他举起的手臂向下流淌。
“我们能看到的星星,几乎都是一个个在燃烧的太阳。他们的光穿过了不知多久的时空,来到我们眼前,就像这样。”
“它们独一无二。”
更多的色彩在绪沐手中绽放。
青蒙蒙缭绕着一缕,黄澄澄贯下的一束,赤红铺开成一片,梦幻的紫红像羽毛被扇落,火橙色的一团腾起……
“只需要给它们一点魔力。”
更多的光浮现,交织,变幻着各种姿态,在甲板上蔓延开。
“就会如此美好。”
希绮莉丝的眸子里映出了百般光彩,她伸手擢过一道泛着浅金的流光,光在她的指尖盘旋。
甲板上的船员们看着这奇妙的场景,仿佛置身梦幻,原本吵闹着的也安静下来。
绪沐发散着魔力,也在吸收着星光中的魔能转化为自身魔力。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修炼,以提升自己的魔力总量,自然不必如此。
但这种奇妙的景色,绪沐乐于与自己的同伴分享。
“话说,似乎有客人来了哦。”越歆麟揉揉绪沐脸颊,“而且是恶客。”
绪沐坐起身,诸般星光消散无形,唯有希绮莉丝手中那一抹流光不散。
越歆麟朝还没回过神的船员们道:“大副,带着你的船员躲好。”
大副是个面相普通的汉子,他闻言问道:“有海盗吗?”
“是出阳人的船,直冲这里来了”,绪沐回道,他能看到不远处那个船影直直地就朝着他们驶来,船上是一群出阳人,手持冷兵器和枪械的都有,问题在于绪沐分明看到了其中看似头领的人,一身出阳海军军服,而还有几个人正抱着出阳海军服往箱子里塞。
这是一船出阳海军打算客串下海盗?还是一船海盗刚客串完出阳海军?
算了,大海不会介意他们的身份,即将加餐的鱼虾也不会。
绪沐没告诉大副这些,省的他生出惧退的心思。
希绮莉丝逗弄着指尖的流光,走到绪沐身边,“这个,还给你。”她将绕着手指的流光递向绪沐。
绪沐伸手在流光上点了一下,“它来自宇宙,并不是我的。它本质上依旧是魔力,似乎很喜欢你魔力的味道,你喜欢的话就养着吧。”
“它有心智?”越歆麟道出了希绮莉丝的疑惑。
“没有,只是一点类似于植物的本能,趋吉避害。毕竟实质上只是种特别的魔力。”绪沐体会了一下从这抹流光读取到的信息,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内容。“星光具象是随机的,偶尔会有这种具备灵性的小家伙,养起来比养花还简单,喂点魔力就行。”
“不用担心我魔力的影响,我魔力中的个人气息被它的灵性抹消了,你应该可以感知到它的纯净。用你自己的魔力去感染它就行。”
“谢谢。”希绮莉丝道谢,并将这抹流光纳入指尖,隐没在血肉之中,去接受她魔力的蕴养。
绪沐笑笑,“不客气。谢谢你的信任。”
将他人魔力的造物接纳到自己体内,是需要信任的。
说话间,出阳人的船已经近了。
“那艘商船没有发现我们?这不应该!”看着还算年轻的军装出阳男人面露凝重,“小心埋伏。”
他身边的人应和着,看得出也只是应和了一声,并没有太上心。
他们是正经编制的出阳海军,按任务截杀南波府周围的商船。当然,是伪装成海盗去截杀。
一艘商船,就算有埋伏,能对抗的了他们这些真正的海军么?他们可是有魔术使带队的。
两船逼近,一道道飞索从出阳船上抛出,勾上商船船舷。扮演着海盗的出阳海军们踩着两条平行绳索就奔向商船。
就这一手身体素质,绝对不是什么小海盗。
他们放弃了炮击,打算登船屠杀。
“哟。”绪沐站在船舷上唤了一声,算是和这些人打个招呼。
海盗们吃惊了一下,动作仍半点没停,最前面的海盗已经跑到了绪沐近前,用出阳特有的长窄刀具的锋刃对准绪沐脖颈。
长刀破空,被绪沐面前的冰墙挡住。
“开火!”海盗们看到冰墙升起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次遇上魔术使,一般人不足以与之为敌。
纯魔能枪械是严格管制的装备,这些“海盗”是不可能有的,但魔能压缩蒸汽枪械,简称蒸汽枪械,其威力不能小视。
十几杆蒸汽枪械把绪沐身前冰墙打得冰渣乱弹,其他绳索上突进的海盗已经跳上了商船。
商船上,绪沐敲敲面前挡着枪械疯狂射击的冰墙,很结实。
“船上交给你们了,我去他们船上逛逛。”绪沐对越歆麟示意,随即脚下喷射出两道水柱,让他原地腾起,直落到出阳人的船上。
迎接他的是一片弹雨。
光柱笼罩了绪沐,将所有的弹丸隔绝在外。
绪沐落在出阳船的甲板上,身前不远是那个军装出阳男人。
“水和光,至少两名魔术使,你们不是一般人。在下鹿野元二,请多指教。”一身军装的鹿野元二拔出佩刀,话音未落便提刀斩向绪沐。
“你为什么穿着军装?”绪沐的双手白光爆发,一掌拍开眼前刀身,旋身突进,斜着一记手刀直刺鹿野元二腰侧。
鹿野元二的刀锋青光一闪,一记下斜斩快如疾风,刀光一闪,直接斩过绪沐腰间。鹿野元二转手间锋刃朝天,向上回斩,可怕的速度再次爆发,刀光划过绪沐头颅。
不是斩断肉体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