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子走进一看,眼一亮,笑容更深了些:“客官里面坐,小的这就去跟掌柜的说。” 陈尤跟着她绕过店里的一道屏风,到了里间,里间摆着一张圆桌,几把椅子。 年轻女子又出去端来茶招待她:“客官请喝茶,掌柜的就快来了。” “多谢。”陈尤点了点头,年轻女子出去后,她便打量起桌子上摆着的荷花,那是个清灰色瓷瓶,白色荷花带着长长的根茎插着,搭着两片碧绿色的荷叶,看着格外的出尘又妖娆。 “是这位客官要当物件?”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陈尤看去,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玉冠束发的中年女人,脸上带笑的走了进来。 “正是。”陈尤起身点头,心中暗道,这女人的气势可真不错。 “请坐。”她比了个请的手势,看陈尤坐下,她便坐到陈尤对面,“鄙人是此店的掌柜,姓钟,名越,客官如何称呼?” “在下陈尤。”陈尤回道。 “陈女郎,你是有什么物件要典当?”钟越脸上的笑意似乎一直都保持着一定的温度,让人看着亲和又亲切。 陈尤将手机壳拿出,递向钟越:“钟掌柜,这是外域来的东西。”钟越微挑了下眉,小心接过,翻了两下,然后很是仔细的看着手机壳上那一副水墨画。 陈尤倒不担心这卖不出,那上面画着云雾高山瀑布,枯树飞鸟,精致又逼真,用的材质和手法都是这个世界无法仿制的,但卖多少就看运气了。 “好画!”钟越赞叹了一句,然后有些难为情的问:“只是这模样......有些奇怪,这两个洞是什么?” 陈尤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摇头:“在下不知,这大约是个把玩的东西。”心中有点尴尬,如果解释那是用于拍摄,和充电的地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形? 钟越遗憾的叹气:“可惜了,如果不是这个洞,这画可就完美了,这也算是破损品了。” “这样的画和材质,想来没人能有,物以稀为贵。”陈尤喝了口茶,神情十分悠然。 钟越看着陈尤笑道:“陈女郎你说的是,这画和材质却是从未见过,但对画来说,破损了便少了几分观赏价值。” “缺憾极为美。”陈尤笑着回了句,但也没再继续辩驳,而是问:“依钟掌柜的意思,这画价值几何?” “陈女郎是要活当还是死当?”钟越问。 “死当。” “100两。”钟越说道。 陈尤微微楞了下,随即笑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我还是懂的,钟掌柜,真的觉得这画才值100两?” 钟越把玩着手中的手机壳,笑着:“虽然物以稀为贵,但此物件以鄙人看来,应该是附属物,并不是完整的把玩物件,若要脱手,少不得要进行一番改动。这个价已是不差了。” 陈尤不禁拍了下手:“钟掌柜果然好眼力。” 钟越笑了声:“不知陈女郎可有完整的?” 陈尤作是遗憾一般的摇头:“没有,若有便一同拿来了。” “可惜。”钟越显然没把陈尤说的话当真。 “虽然没有,但这个依钟掌柜的眼力,指多少?”陈尤从怀里拿出那个钥匙扣,玻璃材质的吊坠立马吸引了钟越的注意力。 当陈尤揣着银票出当铺的时候,已近傍晚,装作不在意般的看了下四周,便直径回了客栈,回客栈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银票分开放进了衣服里层。 有了这些钱,陈尤觉得自己也可以当个小地主了,这样成婚后生活也不会难过。 天色渐渐暗下,大南城的夜晚看着却要比白天还热闹几分,店铺酒楼都挂起了红彤彤的大灯笼,丝竹声不绝于耳。 “客栈后头的街是”陈尤叫住了店小二,好奇的问了句。 店小二一副明了的模样,笑道:“咱们客栈后头是艺楼街,里头的小公子们特别好看。”说完就自个忙去了。 陈尤楞了楞,艺楼?跟她理解的青楼是一个意思吗?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陈尤立马就出门转去艺楼街。 后街的建筑更加风雅,楼阁上刮着的名字也都透着风流。 轻舟阁,蒹葭楼,相思门,吟月楼,叹花房...... 楼阁外和楼阁走廊站了不少各有风姿的小郎,挥动手中的衣袖,引来一个又一个穿着鲜亮的女人,风中似乎都带上了胭脂的味道......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陈尤脑海突然出现了这句诗词。 看着这热闹又风流的场景,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这个世界的神奇,真值得她去探索一番。 也许这艺楼街真不在意客人穿着如何不然怎么还有人来勾搭她? 穿着粗布麻衣,一看就没什么银钱的陈尤走过,就有一个小郎来‘引’她:“这位女郎要去哪呀?天色已晚,来这歇歇吧?”说着就来挽她的手。 陈尤呆了下,连忙抽出自己的手,连道:“多谢,我有事。” “可有什么事呢?是有认识的相好?”粉衣小郎巧笑嫣然,要多娇俏就有多娇俏。 陈尤笑了笑,退了几步,正要走,又被他拉住:“女郎,奴家可不会吃了你呢,别急走嘛,歇歇嘛。” “不了,谢谢。”陈尤被拉得紧,不敢用大力,一时也没抽出手来。 “粉蝶,你在作甚?”一道清冷的男音响起。 陈尤身体僵了下,侧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暗紫色衣裳的男子,站在楼前,他剑眉星目,挺鼻薄唇,身材高挑,看着很是冷硬,年纪也要比其他小郎要大上许多。 声音很像,连长相都像。 陈尤叹了声。 “大父。”粉蝶似乎很怕他,喊了他一声,行了礼便急匆匆的进了楼内。 他看着粉蝶进去后,看了眼看他好一会的陈尤,冷淡的点头:“多有冒犯。”说罢便也跟着进了楼。 陈尤本能的跟了几步,抬头看了下着阁楼挂着的名字:长竹楼。 在门口停了会,陈尤也就转身离开这条艺楼街。 她现在有了青冉,不该有太多其他念想,只是心里还是很难过。 在现代,她曾恋过一个男人,但只是默默的暗恋,他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 他后来有了未婚妻,他未婚妻是她的好友,在一次聚会后被□□了,她第一个发现了她,当时 她的模样和情绪跟青冉那时一模一样,最后跳楼走了。 而他也在处理了事情后,离开了那座城市,可不久就遭遇车祸。 就这样,他们两个彻底的告别了她的世界。 陈尤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把那些不再与她有干系的东西通通抛个干净。 她要好好活着,要好好对青冉,好好经验自己的家庭。 想起青冉,陈尤露出了些笑意,想着他喜欢的桃花,便进了一家首饰店,买了一根桃花簪,还有几款看着不错的首饰。 陈尤没在大南城待多久,隔天天刚蒙蒙亮就退了房,背着包裹去城外,准备搭车去青松码头,这次手上有银钱,她想坐下马车,比较快,也比较舒适。 刚出城,就看到一辆马车被一条裂缝卡住,两个男子站在一旁,一个女子正在推马车,但马车纹丝不动。 “大父,要不然回楼里再叫马车吧?”一个年轻的小郎轻声问了句。 “也只能这般。” 熟悉的声音,陈尤微叹了声,路可真窄,不想再遇到却偏偏遇上。 看着他们这般,她也不好绕道走开,便走了过去,直接跟车夫说了句:“我帮你吧。” 车夫楞了下,喜得连连点头:“麻烦女郎了。” 陈尤力气大,也不需要车夫帮忙,直接在马车后面一抬,直接抬起,往前一推,就可以了。 “女郎你这力气够大啊!”车夫赞了声。 “好了,我先走了。”陈尤笑了笑,看向那两男子,那个年轻的小郎感激的笑着行礼:“真是多谢女郎相助。” “举手之劳。”陈尤的目光在他身上并无停留,而是多看了一眼那十分相似之人。 他只对她略微点了下头。 陈尤笑了笑,便转身走了,以后大概都不会再遇见吧,这么想着她又回头瞧了几眼,心满意足了。 陈尤这次搭上马车直奔青松码头,比驴车快上许多,到了青松码头时,也才临近傍晚。 这时候恰巧还有去清河镇的客船,便坐了。 船很平稳,陈尤抱着包裹睡了前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叫起来,原来清河镇到了。 离日出还有段时间,陈尤索性多交了些钱就在船上睡到天亮,才下来。 为了避开那阴沉的周老三,天一亮,她便离开码头,找了个摊子吃了些东西,看着熟悉的镇上景色,多有感慨。 摸了摸包得好好的首饰,又看了看天色,不得不在早摊上消磨时间,直到街道人多了起来,才结账,往白府走去。 刚到白府就看到青冉提着篮子正要出门,两人直接对上面,都是愣愣的。 “你去哪了?!”青冉率先开口,声音却压抑着哽咽,说得又气又急。 陈尤立马把包裹往他身前一递:“别哭呀,看看我给你买的东西。” “谁要你东西!”青冉似乎真生气了,一把推开包裹,眼角微红:“你可知我四处寻不到你,心里多急?” 陈尤呆了呆:“你去寻我了?你去半山村?” 青冉一顿,知道自己说错话,便立马别开脸:“你这是去哪了?” “我去大南城了,姐和明姐没和你说吗?我那天去得急也就没来告诉你,想着也就几天的事情。”陈尤柔声说着,“倒是你,你又是一人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