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如歌扶他坐到床榻之上,伸手搭上他的脉搏。 他止住她:“没事!真的,就是内力耗损太过。” 烈如歌哪里肯依,抓住他的手臂硬是搭上了脉,内力虚空,寒气入心,烈如歌的泪又流了出来。 眼看着烈如歌难过,银雪说:“没事的,歌儿,等回了缥缈就没事了。” “我们现在就走!”烈如歌作势要起身。 “不要!歌儿还没嫁给我,回去怎么跟师傅说!”银雪一下子扑到烈如歌的身上,抱住她,不让她动。 “先成亲!咳咳、、、”银雪不顾身体的内力空虚,死死的将烈如歌压在床上。 烈如歌心中无奈,银雪对于成亲这件事上一世执着,这一世也执着,其实,她的心已经是他的了,为何还如此执着于这个?可现在这件事显然成了他的唯一的救赎。 如歌看着距离自己很近的银雪,他眼神中的祈求和轻松的语气并不一致,她很心痛:“好!” 银雪像得了糖的孩子,满心欢喜的吻上她的唇,原本心中担忧的烈如歌此刻却是脑中“嗡”的一声,哪里还记得其他。他的吻,总是这么温柔,这么美好,令她深陷其中,不愿自拔。 原本满心欢喜的银雪,再次愣住了,记忆,好多新的记忆涌入。 东海战场,漫天飘雪,一场大战,扭转局面。 失忆如歌,被银雪哄骗着成了亲,却在最后一刻恢复了记忆,他们快速展开反攻。 拦下她的剑,她为他包扎伤口,品花楼内,伺机而动,夜夜为他疗伤,山庄大堂,重掌实权。 如歌学剑,写下婚书,扮成暗夜冥,重整正派,计入暗河宫,如歌失忆,他为她解毒,引诱暗夜罗中计,最后,他消失在歌儿的面前。 难怪,她会这么害怕,他搂住烈如歌:“歌儿,你想我么?见不到我的时候?” 如歌抬眸,看向银雪:“想!” “现在,倒是敢承认了。你,是怎么来这的?” 他终于问了。 “我告诉你,但是,这只能成为我们的秘密,否则,我们会遭天谴的!” 银雪笑了笑:“是,谨遵娘子之命。” “我在缥缈呆了十年,习得缥缈之术中的时空之力。”说到这,银雪就明白了,她是来找他的。 “你的玉师兄、战师兄、烈火山庄和那个世界的一切,你都放得下么?” 烈如歌笑了笑:“他们都会好好的,而我也会跟你在这里好好的。” 银雪笑了,搂着烈如歌:“这回,我们的婚礼会完成了吧。” “会,一定会!”这是她的承诺,一直没有兑现的那个承诺。 银雪气息并不平静,可是,他从来没有这般快活过,心脏中,丝丝寒气的划过,没有让他有丝毫的停止愉悦,但微微抽搐的眉头,让烈如歌看出了他的不适:“银雪,你真的没事么?要不要先睡觉休息休息?” 银雪抱着烈如歌,头在她的肩上蹭来蹭去:“我高兴,歌儿,太高兴了,睡不着!” “你这人,身体这么差,还不老实。”如歌嗔怒道。 “呵呵,人生匆匆一世,对我而言,有你足矣。”银雪开心在搂着她悠来悠去。 听他的话好像是遗言,如歌心中不快:“哼,你要是敢惹我不开心,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敢不敢,只要歌儿开心,让我做什么都行!”银雪抱着烈如歌继续哄着。 但好一会,终是抵不过乏力的感觉:“不行了,这回真的要睡一会了,好困!” 银雪往她怀里缩了缩,烈如歌为他盖上被子,那一直不怎么平稳的喘息声慢慢安定了,银雪睡着了。 睡着的样子跟孩子真的没什么区别,烈如歌看着银雪的睡颜,从未像此刻这般安宁,如果时间就此停留,那该多好。 河源与大周二十万大军前后夹击,全歼青獠王所部,此时,已是流火之难三天后了,得到捷报的江湖中人,一同回到了烈火山庄。 北城之门大开,北城之人欢天喜地,百姓们更是各种忙碌准备庆贺,而烈火山庄为他们的副庄主烈如歌和银雪公子准备婚礼。 那日,二人从帐篷里一同出来,烈明镜和战飞天想要感谢二人,可是,烈如歌却说要同银雪成亲。这样忽然的情况,烈明镜和战飞天却真的有些难以置信了,都说缥缈之人不食人间烟火,四大弟子中,眼前这位银雪是其中之最,为何会成亲,这样,缥缈无妨么?如此,烈如歌会不会在缥缈不受待见。 “难道,公子可以成亲?” 银雪笑了:“当然可以!”人家都说可以了,看着满心欢喜的烈如歌,烈明镜和战飞天也只能全力操办,毕竟两人都是北城百姓的救命恩人! 这场婚礼,给整个北城带来了史无前例的狂欢,那一波波的贺礼,不仅仅是江湖豪杰的,还有北城的百姓,礼物堆满了烈火山庄内外,不管有钱的,没钱的,都送来了自己能送的东西,山庄内外变得鸡飞狗跳。可是,那两位主角却在梨园,每日安静的等待着成亲,玩玩闹闹,很是闲适。 兜兜转转,终于到了这一日。 摄政王、赤狼王、烈火山庄众人、谢青碧都在,只是可惜,在南方的无刀城众人、缥缈众人来不及赶回。 银雪,身着红衣,竟然显得无比妖艳,站在大堂之上。高堂之位,摆着两份无字之牌位,两边坐满了宾客。 烈如歌缓缓的走着,鞭炮声响,一步,两步,三步,走在红毯上,身旁飘荡着艳色飞絮,喜娘一句一句的提醒着她那一步步的过程,可是,她的思绪早已飘到了等在大堂的银雪那里。 她曾经两次成亲,一次是她毁了那机会,另一次是假结婚,而那边的痴情人就傻傻的为她盖了两次盖头,却从来没有机会亲手掀开它,如今他们终于再次站在了一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这牵动他们彼此的声音,不过三句,他们依礼而行。 不过一会的功夫,却好似百年峥嵘。 都说,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这话,诚不欺有情人,直到,红绸两端,紧紧相系,方能解这百年相思之苦,全那隔世相守之缘。 婚房就在梨园,掀开盖头的一瞬间,彼此凝视,毫无违和的饮下合卺酒,烈如歌的心在剧烈的跳动,银雪也不似看上去那般平静。 都说缥缈之人不食人间烟火,今夜的银雪,堕仙成人。红烛吞吐着火焰,映照在纠缠在一起的红衣上,妖艳如斯。 烈如歌不曾见过这样的银雪,她见过他的很绝,是为她弃生命而不顾的淡然,今日,红衣加身,他不再如往日那般清寡,却如同烈焰燃烧,同她共灼共舞。 “傻姑娘,回神啦,该洞房啦!” 听到银雪的声音,烈如歌却笑:“从没见过这样的你,真好看!”她抚了抚那如玉的容颜。 “若你喜欢,我日日都可如此。”银雪上前要去品尝那如樱桃一般的红唇,却被如歌止住,向蜡烛那边示意一番。 银雪一挥衣袖,烛火寂灭,只余月光。 窗外,梨花纷飞,隔壁的梅撒满香气,整个烈火山庄沐浴在一片温和的飘香之中,让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