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梒带人来到安樾院子前堵人时是何等的嚣张,回到自己院子时的身影就有何等失魂落魄。
坐在梳妆台前的安梒几乎无法克制住自己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越是如此安梒越是觉得自己屈辱异常,几乎是要将自己的一口银牙生生地咬碎了,铜镜中原本娇艳的面庞也因愤怒而逐渐变得扭曲丑陋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杏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主子的面容渐渐扭曲得像是一个索命的厉鬼,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心里害怕得不得了。
每每安梒生气倒霉的总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而她作为安梒的贴身婢女更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的,轻则也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重则那便是皮肉之苦了。杏儿从伺候安梒开始,身上的皮肉就没有几日是好个全乎的。
每当安梒用她那保养得宜的指甲深深掐进杏儿的肉里,杏儿都疼得想要哭叫,最终却也只能生生忍住。有时,杏儿在夜里也会默默一个人垂泪,当初她爹娘为了她能有现在这么一个体面的差事没少出力,恐怕也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吧。有时候,杏儿甚至会觉得自己或许根本活不到自家小姐出嫁的那一天,便会被活生生地给逼死了。
正当杏儿心中惶恐不安的时候,安梒却是突然从铜镜中注意到了站得略微有些远的杏儿,顿时觉得一股怒火蹭的一声从心里蔓延至全身。
好啊,安樾也就算了,现在就连一个小丫头也敢将我这个主子不放在心上了,开始轻慢我了!安梒怒火中烧地想道。
“杏儿,你给我滚过来!”安樾厉声呵斥道。
杏儿听到这话,身子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但心中虽然害怕,动作间却是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只是,杏儿刚走到了安梒的身边,安梒便随手从梳妆台上捡起了一支钗子狠狠地向着她的胳膊扎了过去。
“你这个死丫头,我还使唤不动你了是不是?叫你过来还敢磨磨蹭蹭的。”安梒恶狠狠地骂道。
杏儿却是什么都不敢说,连句辩解都不敢有。以往的经验告诉她,若是她这个时候说些什么,待会儿的下场只会更惨。
安梒又使劲地拿着钗子扎了两下,觉得没有什么反应的杏儿很是无趣,这才放开了她。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现在比不上安樾,你就能不把我放在心上,不当做主子。我安梒便是再落魄也是要比你这样的下等奴婢高贵不知几倍,安分点做事,不然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安梒拿着刚才用来扎杏儿的钗子拍了拍杏儿的脸,警告道。
杏儿看着那支钗子从自己的脸庞划过,眼中的恐惧几乎是要溢了出来,生怕安梒心中一个不顺将自己的脸给毁了。她这个年纪若是面容被毁,恐怕就真的只剩下自裁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这种恐惧更是在看到钗尾若隐若现的几丝血迹时达到了顶峰。
“是,奴婢定会以小姐马首是瞻。”杏儿急忙跪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