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腰悬绣春刀、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催促下。
王府下众人,陆续齐聚于正堂之中。
只待为首的锦衣卫指挥使一声令下,就可将他们押往应天。
“特使大人,我儿贤烽病重,前往应天之事,能否宽限几日?”
“不可,皇的旨意是,齐王府一众家眷即刻进京,别说宽限几日,哪怕是一个时辰也不行!”
“请特使大人……”
“不必再说了,如果朱贤烽一刻钟内还没出来,本使只能派人进去将他绑缚而出,以免有漏网之鱼!”
“此去应天有一千多里,我儿拖着病体,如何经得起这么远的路途奔波?”
面对朝廷派来削藩的锦衣卫,军功彪炳的齐王朱榑,早已没了往日的威势。
如果非要形容他此时的姿态,那就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生怕因为说错一句话,而给家人带来灭顶之灾。
没错。
他曾经是位驰骋漠北的将军。
并且在益都城外,他还有五万青州军。
但是在朝廷削藩的锦衣卫面前,他只能将姿态放低到极致。
因为他深知,仅靠五万青州军对抗朝廷,无异于找死。
所以,在锦衣卫进入王府的那一刻。
他就已经决定,无论削藩政令有多么难以让人接受,他都表示服从。
不管锦衣卫有多么嚣张跋扈,他都愿意忍气吞声。
他只想保全家人。
哪怕是在禁锢中苟且一生。
只要家人能陪伴在旁,他依然会乐得其所。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竟然这么不讲人情。
“那本使可管不着,如若朱贤烽经不起路途颠簸,那也是他该死!”
指挥使趾高气扬睥睨着朱榑。
没有哪怕一丝敬意,只有幸灾乐祸的嘲讽。
甚至,他还十分享受这种践踏皇族的感觉。
你朱榑不是洪武帝的儿子吗?
不是地位尊崇、军功彪炳的齐王吗?
如今也只是老子刀俎下鱼肉而已。
老子想怎么整,就怎么整!
快点跪下来求老子吧!
说不定老子一高兴,就留你儿子朱贤烽一命!
“你……”朱榑怒视着指挥使,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指挥使当即面色阴鸷威胁道:“哟呵!竟敢瞪本使,莫非齐王想造反不成?”
“特使大人还知道我是齐王?”
朱榑虽将怒意平复,但声音却冷到了极致。
“哈哈哈……齐王?”
指挥使狂笑一声,不屑说道:“说得好听点称呼你一声齐王,说得难听点你实则是皇的笼中鸟、阶下囚而已!”
朱榑闻言,不由痛心疾首的闭眼睛。
“罢了,本使也不跟你讲废话了!”
说着,指挥使转首向身后的锦衣卫下令道:“时辰已到,速去将朱贤烽拖出来!”
但他的话音刚落,一道声音忽然从正堂外传来:“一大早狗吠连连,是哪来的狗杂种在搅扰小爷的清梦?”
紧接着,一名手持长剑的少年信步走进正堂。
“烽儿!”
朱榑与正妃邓氏同时唤了一声!
“大胆,竟敢辱骂朝廷特使!”
指挥使猛地转身,如欲吃人的目光紧盯在朱贤烽身。
“朝廷特使?”
朱贤烽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淡淡说道:“那本王没骂错,你们不就是拿着朝廷的鸡毛当令箭的狗杂种吗?”
这话一出,包括朱榑在内王府众人全都吓得脸色煞白!
让各地藩王闻风色变的削藩,竟然变成了鸡毛?!
烽儿啊烽儿!
这番话你当着锦衣卫的说。
可知为齐王府带来多大的祸事啊!
锦衣卫这群人,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