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可能有些复杂……”
“我们这里有包厢,进去说怎么样?压着声音也不太自然吧?”看这妇人一时间纠结的模样,芯启赶紧补充道:“放心,‘问点问题’的话不收钱。”
对于“店家”来讲,这当真是极大的让步与保证了;好在效果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就在上楼上到一半、摸估着声音已经传不到店里的时候,那妇人却又是相当健谈地打开了话匣——而且是正常音量:
“话说那两个人是美国人吗?一大早上还点一大桌子菜,还都是重肉,腻就不说了这不是给店家找麻烦吗(部分早点以‘轻食’为主的餐厅早上不提供大量肉类)……不过人倒还挺好的,还算比较和善……”
“……倒不是。”芯启……很想反驳却突然发现无话可说,若不是对自己情绪伪装能力有自信,他此时此刻当真要怀疑自己脸上会不会已经开始发青发紫:“赛程期间运动员饮食要求很严格,因此有些(人)喜欢一休假就暴饮暴食……反正不影响正常赛事就可以了。”
“但地区赛就在这几天吧?”
冷不防地,那一直绷着脸的女孩却是突然插了这么一句;妇人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但芯启却是笑了笑,出口同时还不忘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
“谁说职业运动员每一场比赛都要参加的呀?”
早上店里的人其实不算特别多,但说话的时候妇人依旧保持着相当低的音量,通常来讲会在这方面表现出礼貌的人“脸皮”通常比较“薄”——不过虽然是猜测,但“圆场”这种事嘛,能做就顺个手吧。
只是就算自己问得很随意,从妇人的语境来看杰跟安娜似乎是单独出去吃早餐的……虽然恢复战力的可能不大,但既然不需要把咒术师带在身边的话……
芯启在心里切了一声,这年头真是一个能信的人都没有,吃个早餐还要给自己这里送个麻烦过来,就但愿拜托他们的事别搞砸了;好容易关上房间门坐下,那女孩却又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竟然坐在椅子上用自己细细的胳膊非常费力地抬起细脚的桌子往地板上看了看:
“没有压痕,没有积灰,易磨损的地方也一点磨损都没有”她语速很慢:“没有‘装修味’(指装修后或新家具上涂料粘胶的气味),一点都没有……这里到底是新店还是老店?”
……我的天好烦啊!芯启沉默着咆哮了一句——他是当真不习惯这些喜欢跟人交谈的人,或者说,能给出对他口味话题的当真没几个人——这种谈话基本都是要他更改自己的说话习惯才能进行下去的,老实说,这类“需要配合别人”的感觉就像是在给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换尿布——无聊不说,自己有这个义务吗?
“……还是说说有什么要求吧。”
好吧,看对方怎么也不像是付不起钱的样子,芯启最终还是忍了;但忍归忍,我不回答不就行了吗,他不无恶意地想;谁知更神奇的地方来了,那妇人一时间却是没接芯启的话,而是对小男孩说了一句:
“提,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啊,很,很安静一家店啊。”男孩有点腼腆:“一家书店。”想了想,他随后补充到。
芯启猛然反应了过来,但面上他做的却是“愣了一下”的表情;那妇人却没看见他的伪装,皱着眉毛眯着眼很礼貌地笑着,还暗示意味十足地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