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寻常人家，即便可能已经过去多年，我想也应该会有人知道一些关于你们家的事情。你提到过你的母亲与我二嫂姓名同音，只名为‘苕’。是以，我便在茶楼找了一些年纪稍大的客人，同他们聊天，并提到了‘宋苕’这个名字，以及那句‘美人荧荧兮，颜若苕之荣’。”

他顿了顿，说道：

“不过一连几天都一无所获。直到昨日，一位从都城来的商客告诉我，十几年前，有位翰林院的学士宋文丰，其长女便名为宋苕。此女才貌过人，名满华安。及荆之年，更得当朝状元赞道‘美人荧荧兮，颜若苕之荣’。后来，她成了这位状元的夫人。再后来，这位状元做了淮州太守，携家眷迁往淮州。这之后的事，他便不知晓了。”

吴荧听他讲述着这个遥远的故事，月光下泛着光的面容浮现出怀念的神色。

“于是今日，我顺着这个消息，去了趟衙门，要了淮州的地方志，找到了关于这位状元的记载。此人名为吴展，永嘉九年金榜题名，次年就任淮州太守。任职期间，百姓安居乐业，城中繁荣更胜以往。又因其与夫人宋氏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加上还有传闻说，吴太守时常请有名的歌伎到家里做客，十分风雅，因此上任初期民间便有歌曰：‘意气风发谁，淮州状元郎’。然而这位深受百姓爱戴的淮州太守，五年前因通敌叛国，被满门抄斩了。”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了吴荧，眸光有些波动：

“永嘉十年秋，吴展喜得一女，到如今，正是十八年。”

吴荧看了他半晌，轻轻地笑了一下：

“是。你猜的没错，那就是我爹爹和娘亲的故事。”

“不过有一点你——或者是传闻说错了，时常宴请歌舞伎的，不是我爹爹，而是我娘亲。”